他喉咙酸胀发堵，心脏疼得快要炸开，后面的话怎么也说不出来。

钟灵毓懵懂地看着他，脑子晕晕乎乎的，反应不过来，慢吞吞地想着他的问题：“结婚……念念和沈妄都结婚啦！那你以后会结婚吗？”

谢寒声看着她，眼尾发红，满身的孤寂：

“不会。”

“我失去我最爱的人了……”

钟灵毓小脸茫然地看着他，看他红了眼眶，忍不住抬手去摸他的脸，摸到他了眼角的泪痣，轻轻按了按，又凑过去亲了一下。

谢寒声呼吸一滞，眸光更黯淡。

她又想起楚修衍了吗？

又把他当成了楚修衍的替身吗？

可是他现在都不在乎了，替身也没关系，她把他当成替身也没关系。

“灵灵，别讨厌我了，好不好？”

女孩没有回答，像是突然发现什么好玩的东西，软软的手指在那颗泪痣上按来按去，时不时地凑过去亲一下。

谢寒声睫毛轻颤，紧紧地抱着她，一刻也不舍得松手。

以前，他恨不能亲手把这颗泪痣毁掉，再也不让她看着这颗泪痣想起楚修衍。

现在，他却需要靠着这颗泪痣，才能被她亲一下……

……

次日清晨。

钟灵毓醒来时，感觉脑子昏昏沉沉的，只记得自己昨晚喝醉了，不记得到底发生了什么。

脑子正发懵，男人修长的手指伸过来，轻轻给她揉着额头：“还难受吗？”

钟灵毓被他按得很舒服，小声咕哝：“不难受，还有点困，不想睁眼，还想再睡会儿。”

男人声音温柔：“那就再睡一会儿。”

钟灵毓嘤咛了一声，懒懒地翻个身闭上了眼。

谢寒声坐在床边看着她，一动不动，眼眸幽邃静谧，似乎就这么看着她，都能看到地老天荒。

这半年来的每一天，都被他当做最后一天来过，每一天都意义重大……

钟灵毓说着想再睡会儿，闭上眼后却睡不着了。

躺了几分钟，她没有困意地睁开眼，看见谢寒声拿着手机拍了一张她睡觉的照片。

钟灵毓立马扯住被子蒙住脸，只露出两只水润润的大眼睛：“我又不是死了，你以后再也见不到我了。”

谢寒声蹙眉，显然对这个说法很不满意：“别乱说。”

钟灵毓把蒙在脸上的被子扯下来：“我有个问题一直想问你，你现在怎么不喊我亲爱的了？”

谢寒声垂了垂眸，把手机放回桌上：“我怕你更讨厌我。”

钟灵毓慢吞吞哦了一声，又问：“如果我现在还是跟你说，让你找个喜欢你的女人，跟她好好过日子，你怎么办？”

话音一落，空气陡然安静下来，气氛变得凝固。

谢寒声漆黑暗沉的眼眸看着她，好半晌才开口，嗓音沙哑：“钟灵毓，别对我这么残忍，我做不到。”

钟灵毓捏着被子的手指一阵收紧，怔怔地看着男人，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她伸手去拿桌上谢寒声的手机。

谢寒声见她拿，没有任何阻止的意思。

手机需要解锁，钟灵毓直接用了指纹解锁，因为谢寒声曾经把她的指纹也录了进去，说是随便她查岗，当然，她从没查过。

钟灵毓解锁后没有看别的，只翻开了相册。

整个相册里，全是这半年来他拍下的和她有关的照片，没有一张其他的人或物。

好像要把她的每一个瞬间都记录下来……

留着当作以后的念想……

……

从海岛上回来后，距离半年期限只剩一个多月。

钟灵毓三天两头被谢寒声带着出去约会，说以前跟他在一起时，从来没跟他好好约会过，要补偿他。

钟灵毓没有拒绝，反正在家里和出去玩都一样。

她本以为日子会这么一天天平静地过去，却忽然出了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