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班味的年轻生命体真的很鲜活。踮脚、招手、和朋友们小声聊着,每一个动作都透着期待和快乐。她看着出口开心的挥手,从踮脚到站定。
对比起热烈的血液,我这身鸭舌帽大T恤,捂得结结实实的行头,更像是机场里蹲点等拍的站姐。
看着镜头里缓慢走进逐渐清晰的身形,男生那张渐渐微笑和变得微微泛红的脸,还有耳机传来的:
“I just wan high with my lover”
“Veo una mu?eca do miro en el espejo....”
他被几个女生递着卡片和笔,被她们递着礼物,被她们拉着拥抱合影,被她们鞠躬致谢。被她们喊话:
“小雨老师,加油”
小雨..老师...
看着在他身边替他拖着行李拿着花,又忙前忙后的黄头发女生,不自觉有些滑稽。
我的班长,你终究还是食言了,不是说好,不要相信黄毛的。
他一边走出大厅,一边回应着她们的话。他依然还是那个温柔礼貌的肖雨,依然还是站在阳光里会被余光轻瞥就瞩目的存在。时间经年,走了很远,但此刻又好像什么都没有离开。
暖橘色的阳光停留在他黑色的衬衫外,描了一层毛茸茸的光晕,连同等在一旁的女生一起被罩住,开始上升起了温度。随后他拉开车门,坐了进去。摇下车窗,挥手告别。
那辆车缓缓地行驶在这一天微风温热的日落里,而日落,大概是一天之中,眷顾着我的最后的温柔。
后来,我不记得是不是一个高个子的大哥来接我,也不记得要给陈芳回消息,不记得这一路见过的异乡风情,不记得接风宴的林林总总,也不记得耳机是什么时候少了一只。
我没能和它说再见,就像这场意外的再次遇见。
我只记得陈芳发出的尖锐爆鸣,升八度问我死哪了,打了八百个电话为什么都不接。
“姐,我看见肖雨了”
“小雨,什么啊?哪下雨?哪的雨让你连电话都不接,你知不知道我特么以为你被人贩子拐了,劳资晚上的疯狂星期四都没疯起来...”
“姐,我想静一会”
电话那头沉默了很久,轻轻地挂断。
就像我和他之间消失沉寂的八年。
我拿着那个视频反复地看了又看,不知道自己在看些什么,只是一直播放循环,不停地循环,循环到这间屋子的空气开始氤氲着升温,缓缓地随着鼻腔流进肺里,氤氲地压抑着胸腔里的所有脏器。胸口闷了又闷,喉头紧了又紧。这份喑哑到本该不见天日的暗恋为什么会再一次决堤。
我曾经还幼稚的以为距离只是年级榜上的名次,是隔着桌椅的寥寥几步,只是那本没有及时打开的日记。
再次重逢的时候才意识到,距离是中奖了又过期的遗憾,是我们中间已经隔着的粉丝灯牌和人山人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