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道的内壁像是宫殿建成后人工开凿的,可供人蹲着行进,估计当时就是趴在地上挖出来的。穿过弯弯绕绕的通道,两人来到了间不太一样的地方。
没有醒目的光线,没有家具,四周是密封的珊瑚墙,地板是由无数发出微光的鱼鳞拼成的。乍一看是还未投入使用的地方,不过这也是唯一不和谐的地方。数不清的酒瓶,堆满了房间的各个角落,借着鱼鳞地板的凹凸不平,硬是堆了几座酒瓶山,最高的差不多叠到了天花板。
空气中弥漫着酒的气息,不是那种刺鼻的恶臭,像是酒庄地下室里发酵的陈酿。秋观从地上随手捡起一瓶,可惜从标签上看,酒的度数出乎意料的低。
“这里是,渊蛟殿里会有的地方?”秋观诧异。
“像是某个人的秘密基地。”宋厄然也知道“渊蛟殿”的传说,她和秋观一样只是听说。
两个人席地而坐,鱼鳞的白光也只能打到脖子处,想要看清楚对方的脸有些难度。
“我测试过了,这里的环境很和谐,外面那个家伙不一定能发现这里。”
宋厄然双手撑地,发丝垂到地上,脸上泛起了微笑,她很喜欢现在这种感觉,喜欢的不得了。
“有件事我很好奇,明明现在是你死我活的时刻,为什么还要像现在这样坐下来洽谈?”这句话埋在秋观心里很久,现在说出来就当作延续之前的话题了。
“回答这个问题之前,我想请你看个东西。”宋厄然转过身,一件件地褪去身上的衣物,最后看见的是肌肤。
在看到宋厄然后背的那一刻,秋观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脏停了一拍。不是因为有多么妖媚,而是那个背上的伤痕,中间是巨型的十字形疤,旁边大大小小的疤痕可以说是密密麻麻。这些伤疤好了之后又在短时间内添上新伤,如此反复。难以想象宋厄然过去遭遇过多少事情,忍受过多少次疼痛。
“观,我的能力可以吸引别人的‘厄运’到自己身上。之前出任务,都是我替前辈们抗刀。不过和我搭档的前辈总是会莫名其妙的不能继续执行任务,然后家族给我指派新的前辈。久而久之,就这样了。”宋厄然重新穿好自己的衣服,转过那张憔悴的脸面向秋观,“他们绞尽脑汁地训练我,就是为了让我的能力恰好控制在自己身上,而不会把厄运带给身边的人。”
“所以我很珍惜像现在这样的机会,只是这样聊聊天就行。”
宋厄然总是这么傻笑着看着秋观,她心里有些说不出来的话,透过那双暗金色的眼睛,秋观看得一清二楚。不过秋观并不知道那是什么话,她的眼睛就像是一座大坝,说出来某些东西就会决堤,所以秋观不敢逼问。
“厄然,你有考虑过未来的事吗?”秋观换了一个话题。
“未来吗?哥哥姐姐都走了,我也没有什么好牵挂的。说实话我没考虑过这方面的事情,离我太远了。”每次聊到这方面的话题,宋厄然的脸上就看不出什么情绪波动,真的很像是一个布娃娃。
“因为还没到,所以叫未来。比如现在,就是第一天那时,你所期待的未来。”
秋观的眼睛可以看穿对方此刻的心理活动,这个能力很有用,就是有点作弊的嫌疑,不需要察言观色,不需要旁敲侧击,就能明白对方在想什么。
譬如宋厄然,与先前的迷茫不同,这次她的眼神多了一份坚毅。
通道里传来了声响,有什么东西在快速接近这里。
秋观顺手抄起一个酒瓶,要是“断剑”在手上的话还好说一点,现在只能祈祷来的东西没什么攻击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