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知雪当然也要去吊唁,再怎么说陆远海也算是自己名义上的兄长,两人刚刚来到国公府。
竹兰就犹如离弦的箭一般奔了出来。
“知雪…你没事吧?”
自从知道陆知雪身份要暴露之后,竹兰简直是寝食难安,日夜担心,睡眠都睡得不香了。
幸好老国公年老体弱,也没什么精力,每天倒头就睡,鼾声如雷。
竹兰不用精心伺候,否则那可真是忙不过来,见娘亲伸手揉着自己的脸,陆知雪有些不好意思的咳嗽。
现在可是吊唁期间,她娘搞得自己也像是死过一回,多少有点引人注目。
“姨娘,我能有什么事。”
竹兰穿着一身素净的衣服,上下皆为白色,脸上也没有化一点妆容,可以瞧出苍老之色。
“你兄长死的不明不白,我怎么能不担心你,万一是你父亲的仇家,可怎么办哟!”
竹兰这几日一直在忙着盯那接生婆,对方被陆远海藏在了一处庄子内,日日好吃好喝的款待着。
因为怕被发现,竹兰每一回都只是假装路过,亦或者让自己身边最贴身的丫鬟前去打探。
却不曾想,陆远海陡然之间出事,自然难免联想到国公爷的仇家,害怕是仇家寻仇。
陆知雪嘴角微抽。
其实,她和公主再清楚不过陆远海是怎么出事的了,不过这种事情也不方便和娘亲说。
越少人知道越好,所以陆知雪选择闭口不提此事,而是安慰好娘亲,迈步进入国公府内。
全府上下一片哀悼,哭的最伤心的莫过于国公夫人,原本儿子在战场上生死未卜,就已经让她差点得了失心疯。
如今得知儿子彻底死去。
自然是更加难过。
眼睛哭的跟烂桃子一样,头发也一瞬间全白了。
陆知雪有那么片刻的罪过,但只有一瞬间,因为陆远海对公主殿下的那一刀,就是奔着,想毁了对方去的。
而且从始至终,陆远海都在算计着该如何杀掉自己,如今只不过是阴沟里翻船罢了。
可为了跟大家一样,陆知雪还是特意挤了几滴眼泪出来,算不得,特别伤心。
灵堂之中,还有另外一人,身上披着白布,身子瑟缩着,倘若不仔细观瞧,还真发现不了。
而这人就是陆远海的小妾。
这家伙在书里面就不安分,也不知道现如今,会不会把这件事说出去,所以陆知雪还得给对方上点强度。
今天,她留下来守灵了。
尽管呵欠连天,却不愿意休息,而是等前来吊唁的人渐渐走了,陆知雪这才看着灵堂内。
除了国公夫人,只剩下寥寥无几的几人,陆二狗终究是顶不住,被管家劝回去休息了。
否则他这么大把年纪,要是继续陪着儿子,指不定都可以下去陪了。
“知雪,你要是困,我替你守一会儿。”
古代是极重孝道的,倘若不老老实实守灵,肯定会被人背后嚼舌根。
不过,皇家之人,却没什么人敢说,高墨柔抬手替人揉了揉膝盖,语气温和。
她另一只手还包着绷带,但伤口已经差不多要愈合了。
跪一整夜这种操作,其实只有在十分遵守孝道的书香门第之家才会执行,帝王之家或者是王侯将相之家,其实不会这么严苛的执行。
大部分时间,都是装装样子,否则哭丧这种行当也不会火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