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义虽趴伏在草丛中纹丝不动,内心却忐忑不安,生怕被守卫发现。若真如此,独狼定会先下手为强,将他们一网打尽。
然而,郑义的担忧并未成真,守卫并未察觉他们的存在。
待守卫远离,独狼示意郑义,三人继续潜行。行至两三里路,天色渐暗,独狼引领他们来到一座低矮山岭,指着前方的界河宣布:“前方即国界,穿过此河,我们就踏上了缅境的土地!”
这次的跨境行动似乎无比顺利。
望着界碑上雄浑的“华夏”二字,郑义心中涌起万般思绪。他一生所至最远不过是滨阳附近的城池,从未涉足国门之外。如今在这样的境况下离国,五味杂陈。
跨过国界线,那种感觉复杂且深刻。郑义站在边界旁,以崇敬的姿态,面向北方深深鞠躬。
“没想到,你对国家还挺有感情的。”独狼站在郑义身旁,冷冷地说了一句。
郑义转头看向他,反问:“你难道不热爱自己的国家吗?没有国,何来家?”
“唉……”
孤狼闻言,不禁发出一声哀惋的低啸,沉郁地回应:“你或许说得没错,没有王国何来家园?然而……我是个流浪于世界边缘的无界之人!”
郑义瞥了他一眼,欲言又止,最后选择沉默,只是平静地说:“我觉得,你的过往必定充满传奇。愿意分享你的故事吗?”
田中野运是个风烛残年的老者,不通华夏语,叽里咕噜的异乡话语,郑义听之茫然。一路同行,他始终找不到能交谈的伙伴,此刻见到孤狼流露出哀伤,不禁好奇地询问。
“一个能轻易舍弃生命的人,还有什么故事可言呢?不说也罢!”
听完郑义的话语,孤狼的眼神立刻多了几分苦楚,黯然低下头,手中的枯枝在他的手中断裂,他对郑义说:“黄昏将近,我们先入境蛮荒之地找处避风之处,明早再继续前行。”
在华夏的土地上,孤狼时刻提防着华夏警卫的追缉,心绪始终绷紧,如今踏入了蛮荒之境,他才如释重负,深深地舒了口气。
作为影狩,他曾带领他的同伴横行四方,无人能敌,无坚不摧。
然而踏入这片神秘的华夏领土,遇上郑义,才让他体验到如噩梦般的真实。
直到郑义废去了残狼的武力,郑义在他心中的形象犹如恶魔般恐怖,这让他在恐惧中萌生了这次行动结束后便隐退的念头。
“我知道,你曾是某个国度精英战队的总导师,实力超群,待遇非凡。可我不明白,究竟是何事让你违背初心,甘愿成为流离失所的影狩?”
尽管孤狼不愿透露心底的秘密,郑义并未放弃,继续问道:“难道,你曾经遭遇过什么打击,才会让你发生如此翻天覆地的变化?”
“你……能不能别问了?我不想再回忆那些事……真的不想……”
不料,郑义问出这番话后,孤狼仿佛受到剧烈的触动,双手紧抱头颅,满脸痛苦,若非意识到身处边境,他可能会发出震耳欲聋的悲吼。
看着孤狼承受如此锥心之痛,郑义不知为何心中也泛起一阵怜悯。他知道,虽然孤狼表面上是个冷漠无情的影狩,实质上是个深情重义的硬汉。
至少,在他觉得值得守护的人面前,他会拼尽全力保护。
此刻他的痛苦,难道真的隐藏着一个让他心如刀绞,却无法向他人倾诉的秘密?
郑义猜不透,再次望向孤狼那心碎至极的神情,只能叹气,不再追问。
夜晚,他们在密林深处搭建起简易帐篷,为了避开蛮荒国境的巡逻兵,他们未生火,咀嚼着干冷的面包,然后静静入眠。
在幽暗的林间之夜,虽宁静如水,然而繁多的魔蚊令人无法入眠,它们的噬咬令人心神不宁。
郑义与田中野运辗转反侧,唯有独狼静卧地面,沉浸在梦境之中,安睡得仿佛世界皆可忽略。
郑义被魔蚊折磨得无法安宁,目光触及周围生长的神秘驱蚊草,便将其摘下咀嚼成草膏,涂抹全身,顿时感觉舒缓许多。
田中野运不解其意,但见郑义草膏敷体后,魔蚊竟避之不及,便模仿起来,果然同样有效。
“想不到你懂得还挺多!”
独狼看似沉睡,实则警觉,郑义涂抹草膏完毕躺下后,他微启眼帘,低声道。
“自然,我乃草药师!”郑义瞥了他一眼,自豪地说,随即严肃地补充:“中式草药师!”
经过一夜休憩,积蓄力量,三人第二天再次踏上旅程。
在独狼的带领下,他们在密林中穿梭两日,前方的景象逐渐开阔,抵达了一座隐藏于荒山野岭之中的村庄。
“止步,何方人士?”
三人刚要踏入村落,突然从路边的灌木丛中跃出几个持械的卫兵,枪口直指他们。
郑义打量着这些持械之人,他们的衣物奇异,手中的武器形形色色,宛如那些曾盘踞山巅的古老盗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