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刘终于无话可说,他听出了对面贼首浓浓的杀气,情知不能善了。
索性将身上短褐脱下,露出一身带着疤痕的精壮肌肉来,扬起长刀指着贼寇大喝道:“罢了,既然贼子不肯放过我们,今日有死而已,以报家主恩情。
诸位兄弟且随我一起杀敌,若不幸亡故,李家可养妻儿,值了!”
“没错,此时若是溃逃,我等皆不忠也。”
一个护卫被老刘气魄感染,大喝一声,主动上前站在老刘身边。
有了榜样在,其他家丁护卫仿佛被注入了勇气,纷纷呼喝着与二人并列,这份气势让对面贼人们顿时一挫,不复之前的嚣张态势。
“死到临头之人,还敢逞凶!”
贼首不屑冷笑,他自幼学习武艺,又有马匹加持,哪里会怕几个家丁护卫,当即呼啸一声便准备带着手下冲阵。
“且慢!那人给你什么条件,我愿意给双倍,能否换我等一命!”李斯猛然走到前面大喝道,这一突如其来的行为让李晋仁几乎吓得魂飞魄散,赶忙就要拉李斯。
可李斯走得太快,李晋仁一拽竟然没拉住,眼睁睁看着儿子走到了阵前,在锋利雪白长刀面前,毫不畏惧的抬头与惊呆了的两名贼首对视。
“你既和他做了交易,可知他要你杀的是谁?”
“你...你胡言乱语什么!”
贼首骇然之下竟有些结巴,要知道这件事情他连妹妹都不曾告知,却被眼前这人一语点破,如何能不让人震惊。
“我是李斯,身后那位乃是我父亲李晋仁,是朝廷派遣到罗华县担任县长的朝廷命官!”
李斯很平静的指着身后李晋仁给众贼人介绍,仿佛和人聊天一般。“按照大夏律令,杀官如同造反。只要我父亲死在这,不日就会有朝廷兵马前来剿匪,诸位一家妻儿老小都得死!”
一众贼人哗然,他们没想到和大当家简单出来截个道竟会惹下如此大的麻烦,一时间竟不知所措。
看他们寒酸打扮也知道,他们不过是受不了官府压迫逃上山的百姓,让他们吓唬行商路人还行,真想指望他们真刀真枪对抗朝廷兵马无异于痴人说梦。
“公子速退,防止他们狗急跳墙啊!”
老刘差点急疯,心中把擅作主张的李斯骂的狗血喷头。
他为何不报身份,不就是担心这贼首凶性一起,干脆犯下不忍言之事嘛。
现在李斯竟还主动刺激对方,这不是老寿星吃砒霜-嫌命长吗?
果然,为首贼人闻言眼中杀意更甚,“如此更饶你不得,否则岂不是后患无穷?”
“阁下真以为一个前任县长能保住你吗?
他会冒着天大的干系,去包庇一个敢杀朝廷命官的山贼吗?”
李斯大声喝问,不但不怕,气势比对方更足。“你猜猜为何他让你在此设伏,这么一个鸟不拉屎荒无人烟的地方?”
“你想的一定是这里偏僻,杀了人正好可以毁尸灭迹吧?”
见贼首不说话,李斯反而笑了,一字一句道:“因为这里还没有到罗华县范围,我父亲在这里遇害,他可以轻松摆脱干系。到朝廷追查下来,再挟大义带兵剿匪,将诸位杀人灭口!”
此言一出彷如石破天惊,众贼人一阵彷徨,有人甚至忍不住后退两步,看李斯的眼神仿佛看一个大灾难一般。
倘若真如这少年郎所言,自家性命还能留住吗?
突然间马匹一声嘶鸣,差点把贼首掀下去,回过神的他低头一看,原来是刚才无意识用力,直接抓了一把马毛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