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以您在观监司里的地位,不找你,找谁啊?”
他这话说得句句在理属实,不仅把这事给推了出去,把自己的位置放低,端得那叫一个滴水不漏,捧得紫服青年也是无比享受。
按理来说,以他青卓城县令这一职,是完全没必要对这位观监司的探查使如此尊敬,以至于到了这等卑躬屈膝的地步。
青卓城可是隶属于皇城大州的领土之内,也可算是在天子脚下做官了,大乾的疆域有七大州,帝居之所、申州、青州、元州、曲州、定州、仙起之地。
可这青卓城的县令也精明得很,他深知观监司里的这群二世祖背后所拥有的能量,如果将他们得罪死,那自己指不定哪一天就得落马了。
就这位被他称呼为海大人的紫服青年,原名是海闲,海家庶出的后辈,也是一名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
海家的祖先有从龙之功,被大乾开国皇帝册封为定江侯,之后的世代子弟皆有入朝为官,且身居高位的并不在少数。
如此日积夜累下来,直至今日,海家已经成为了一方大氏族,被誉为大乾最强的七大氏族之一。
所以,即便海闲只是一位庶出子弟,县令仍旧不敢怠慢后者,给予了对方足够多的尊重。
“宁县令,你这话就说得有些过了,海闲也只是行自己份内之事罢了,当不得台面。”
海闲面露愉悦之色,虽然心里被这马屁拍得很舒服,但也没有太过于得意忘形,真就直接不把这群人放眼里。
以官职的品阶划分,这县令的品阶还在自己之上呢。
随即抬手指了指高瘦的中年人,语气不变:“既然你说涉及到了武者犯案,那就由你带本公子去探查一番。”
“你就先带我去案发地点观摩一番,然后再去找那嫌犯,本公子要当面问清楚些事情,方可作出判决。”
“下官明白,明白!”这名捕头连忙点头回应。
海闲再次看向县令,拱手示意:“宁县令,不介意本公子借用一下你的人吧?”
宁县令笑容不变,客气道:“海大人这说的哪里话,我们自然得以此案件为主。”
“别说只是一位捕头,您想带多少人前去就带多少人,本官全凭海大人您做主。”
“嗯~本公子就再此谢过宁县令的慷慨了,”
海闲十分受用对方这番吹捧之语,再次与宁县令打了个招呼,便率领那名捕头与五位捕快,一起离开了衙门。
见这紫服青年终于离开,这位肥胖中年县令这才长舒一口气:“唉~终于把这家伙给送走了。”
不过,一想到这起案件,不禁喃喃自语起来:“也不知道这会不会又是一笔糊涂账咯~”
自己的屁股能坐到这个位置,是和他多年养成的小心谨慎是离不开的。
所以,他成为县令后,便将朝廷里的那些官员归类总结,什么人能深交,什么人千万不能惹。
从定州那里传出的流言蜚语便可得知,海闲这人年少时的恶名极盛,当街调戏别人家的闺女儿都可以算得上是小事儿了。
更盛时,逼良为娼,残害无辜的普通百姓等劣迹都是家常便饭,此人的嚣张跋扈早已以深入当地的百姓心中。
深知海闲为人处世的风格,所以他觉得这起案件,估计又会当作一笔无清至终的冤案来处理了。
县令摇了摇头,面容上愁苦之色凝结不去,佝偻着身子返回了衙门里。
弯腰久了,有些时候,他都快已经忘记自己为何要做官的初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