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回礼,更没有给对方任何一点好脸色。
开玩笑!
你都对我有杀意了,我还用热脸贴过去?再怎么贱的人也不会贱到这种地步吧?
见筇渡丝毫不给自己一点脸面的清高模样,白柟随之笑了笑,也就没在多说什么了。
“既然我已夺得首位,诸位,那小弟我就先上去品尝槐姑娘亲手倒的第一杯佳酿了。”
没有忘记自己最开始的目的,筇渡对众宾客拱了拱手,便大摇大摆地往台梯处走去,行步虎虎生风,表情那叫个得瑟。
其余宾客皆是无言,不是?你这么装,就不怕出门被当街砍死?
“这家伙的性子很对我的胃口。”站在黄庭知身旁,章贺之如此说道。
“或许,也只有真性情与真潇洒,才能有此才华吧~”
黄庭知笑了笑,感慨了一声,筇渡此时的模样勾起了他年少过往的一些回忆,眼眸里的光彩暗淡了几分。
今天的论比也只是即兴之事,奖励也就是与花魁共饮一杯,又不是争夺花魁的初夜权,筇渡也是凭借自身本事获此殊荣。
所以,众人心中也仅仅只是有些不爽与郁闷,但这种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很快便散开,寻找其他年轻貌美的姑娘们饮酒作乐了。
帝都的繁华与纸醉金迷在此时尽显得淋淋尽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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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台上
筇渡蹲坐在柔软的坐垫上,对面则是那名幻香坊的头牌小姐——槐姑娘。
两人之间隔着一个四四方方的红矮木桌,高台上的陈设与前厅其余宾客喝花酒的设备不同,这里没有椅子,只有坐垫。
此时,筇渡有些坐立不安,呼吸急促,一双手竟不知该放在哪里。
他觉得自己如今就好像社交自闭症患者,与陌生人人面对面交谈,特别是女孩子,就会出现以上这等现象。
筇渡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明明前世自己也是与过其他女生打过交道的,女朋友也交过,但真没想如今这样,好似见了猫的老鼠般,畏畏缩缩。
红裙女子跪坐在软垫上,青葱玉手,体香芳盈,细长的睫毛,柔顺的黑发,打理得一丝不苟的发妆。
近看,他才能发现,这女人的美,真的有种超出了他的认知层次,感觉根本不似凡间的美,即便他未知对方的全貌……
原先他只在暗处偷瞥一眼,都已经觉得很美了,如今与近处之容貌作对比,发现自己先前的评价还是往低说了。
红裙女子静静的看着筇渡,而后者却只是低着头,不敢与对方直视,这才叫真正的自惭形秽…
对不起,我这个洞穴哥布林穿越者给穿越者大众丢脸了!
筇渡此刻内心竟有种淡淡滴忧伤~
自己真的好low啊!
静默无言好一会儿,红裙女子移开自己的视线,用指尖勾动桌边的瓷瓶,给两只空玉杯满上佳酿,朱唇轻启:
“你好像有些不一样了。”
不一样?什么不一样?
红裙女子的话让筇渡有些错愕,抬头不解的看向对方,见到她给自己倒酒的场景,脑海中不禁浮现出一些零散的记忆片段。
“槐姑娘,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虽然此刻筇渡是易容过后的新样子,但是如今正主就在自己面前,台下那副欠揍的表情还是别拿来给双方添堵较好,语气倒是对对方毕恭毕敬。
筇渡明白,自己毕竟只是一名店小二,名义上也是对方的狗腿子。
虽说花魁只是教坊司打出去的响亮名头,肯定没有实权,但这也不是他这店小二能碰瓷的啊!
人家是全坊人供着的摇钱树,自己又没有啥本事能给幕后的掌控人赚大钱。
真要是惹恼了眼前这位主,自己能卷铺盖走人已是善了,最怕就是被嘎腰子后卷破席给扔到乱葬岗,那就真的没地方哭了。
红裙女子静默无言的看着筇渡此刻一副小心翼翼的表情,许久,才自言道:“确实不一样了。”
筇渡无言以对。
此刻,筇渡竟觉得那些谜语人就该被突突突,全图了!
前文不搭后话,他最讨厌谜语人了,说一句让你猜,你不解,续问后,又说一句你更加不懂的话出来。
“你为什么不用丝巾上的诗句。”
并不知道某人内心的丰富变化,红裙女子继续说道。
终于听见一句自己能够理解的话,筇渡连忙回答:“槐姑娘所作之诗自是极好。”
发动自己前世勤学苦练,已经点满的被动技能,筇渡毫不吝啬的拍了对方一个响亮的马屁。
继续道:“只是,诗是好诗,但全诗中的韵味,颇有女子独特的清雅高尚品格,我这么个大男人…”
说到这,筇渡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也没在继续解释下去。
他觉得红裙女子应该明白自己想说的是什么,如果他真的用了对方先前给予的诗词,是真的很容易被人识别出真正作出此诗之人另有他人。
他高中时,语文老师曾说过:
古代也有许多著名的女诗人与女词大家,不管她们所作之佳句如何朗朗上口,都与男性诗人所创作的诗词风格有很大不同,且二者的风格是很容易被分辨出来的。
为此,他还特意去听了几节专家教授们的古诗词鉴赏视频,发现连那些专家未曾道出过这个问题,并将原因解析了一番,他这才明了。
“此洛神赋,是你所作?”红裙女子垂眸再问。
“小人略有所感。”筇渡恭敬道。
“我怎么不知道你出过帝都。”
筇渡:!!!
啊这…
此刻筇渡有些懵逼,他也不知道原身有没有出过帝都啊,刚才应付底下之人的话语,全是他胡乱掰扯的。
不过,他也发现了一丝不对劲,红裙女子这几次问询,怎么好像是与自己相识的感觉?
难不成对方与原身有什么关系?两人是情侣?
不不不!
打死筇渡都不信,这么狗血的桥段能摊在自己身上,只能说是巧…合吧?
见到筇渡一脸茫然的表情,红裙女子面容依旧平静,端起玉杯,轻声道:“把酒喝了你就下去吧,待会儿我会让小双给你结清报酬。”
小双?就是刚才那名性情女子?
筇渡先是一怔,旋即回想起来,对方口中之人应该指得就是那位替自己乔装容貌的美艳女子了。
见红裙女子举杯,筇渡不敢怠慢,连忙举起面前的玉杯,“多谢槐姑娘。”
原本他还想对对方来一句,我对你的敬仰有如涛涛……(还是不混字数了。)
不过,遵循少说少错的原则,硬生生把这段经典马屁给掐掉了。
利索的干完杯中的佳酿,筇渡回味了一下,旋即起身再次对红裙女子躬身行礼:“那我就先退下了。”
红裙女子没有回应。
筇渡也不废话,抬腿就往台阶方向走去。
然而就在他刚经过红裙女子身边后,迈出几步不久,耳畔里回荡响起的一个名字让他浑身汗毛不自觉的倒竖起来。
“爱莉希雅,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