股股瘆人的黑雾喷薄而出,覆盖住路平全身,夹杂着浓烈的杀意弥漫开来,吓得四周百姓仓皇而逃。
七杀,主杀伐!星力所化,便是肃杀之气!
赤柏隔着老远都能感觉到黑雾中的森森寒意和强烈杀气,令他仿佛置身血腥的战场,身边金铁交接、喊杀不断,而敌人的刀枪已锁定了他,至死方休。
“……”
赤柏意识到一丝不对劲,连忙打开布包,露出一杆白玉:“路…世子殿下,我开玩笑呢,这只是根玉石手杖罢了……”
他心里直嘀咕,路平不是被废去修为了么,怎么陡然间气息比五品武者还可怕?
难道是被自己气的?
还是说有什么隐藏修为的秘术?
眼看路平沐浴在黑雾之中,宛若魔神降临,赤柏谨慎地退至众人身后,鼓足气劲向城主府方向奔去。
“咔嚓咔嚓”几声脆响,绑缚着路平的锁链悉数断裂,路平歪着脑袋,如野兽般盯着正逃遁的猎物,肌肉饱满的双腿蹬在城墙上,踩得青砖节节碎裂,猛然蓄力,“嗖”的一声化作一道黑气射了出去。
“你以为,你跑的掉?”
一道阴冷的声音在耳后响起,还不等赤柏反应过来,“砰”的一声巨响,他被撞飞出去,结结实实砸在一堵墙上,被碎裂的砖石掩盖。
尘土飞扬间赤柏瞧见一道魔鬼般的黑影,慌忙起身,横刀扎马,手臂青筋暴起,脸上横肉扭曲:
“吾乃朝廷任命的一城之主,你敢伤我,就不怕陛下治你的罪?”
“你们…都得死。”路平低语着,笼罩黑雾的拳头一拳接一拳轰在赤柏身上。
两人修为虽只差了一品,可真气淬炼的肉身哪比得上星力灌输的星辰之体?
赤柏被打得狂吐鲜血,节节败退,几息之后便支撑不住瘫软在地。
路平掐住奄奄一息的赤柏的脖子,朗声道:“赤岩城主赤柏,骄奢淫逸,集全城财力人力供自己享受,百姓吃谷糠咽野菜,你却顿顿精米精面,大鱼大肉。
城中稍有姿色的妇人,皆逃不过你的毒手,日日夜夜纵情欢乐,置大离律法与百姓民生于不顾。
天视自我明视,天听自我民听,自即日起,我路平便替天行道,从赤岩城杀到朱雀宫,诛奸佞、讨贼逆,以清君侧!”
冠冕堂皇,路平一直都懂,只是以前不屑于做。
既然皇帝用冠冕堂皇的借口对付路家,那他便同样以冠冕堂皇的理由杀回帝都。
师出有名,名正言顺!
话音落下,路平提起赤柏掉落的大刀,在他恐惧的目光和哀绝的求饶声中,低语着:
“下辈子记得,玩笑不能乱开,人不能乱惹。”
随后手起刀落。
城楼上,被面向墙钉着的陈忠扭身挣扎:“发生了什么?殿下你怎么了?”
忽然一阵寒风拂过,阴冷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我没事。”
紧接着箭被拔掉,手掌传来剧烈的疼痛,陈忠只觉身子一轻,便见路平拎着他的衣服,在垂直的城墙上踱步往下。
陈忠的眼睛逐渐瞪圆,不可思议地望着路平:“世子殿下,你恢复修为了?”
“不对,你的气息…比以前更强!”
陈忠近距离打量着路平,发觉对方的气质有了很大变化。
曾经的温润如玉,到先前的狼狈颓废,再到如今凛冽坚毅。
眼前的路平给他一种很熟悉的感觉,就像是久经沙场、血染无数的战士,杀气腾腾,不好惹……
不过当他望见赤柏的尸体时,更为惊讶。
“这,他可是五品武者,这么轻易就死了?”陈忠扭头四顾,却见四下无人,只有路平正嫌弃地擦拭着沾染到手上的血。
“不会吧……”
“什么不会?”路平径直走向赤柏,“愣着干啥,跟上。”
憨厚的陈忠一边挠头一边小跑,他想起方才路平那番慷慨激昂的话,什么天视民视,天听民听都听不懂,只记得一句从赤岩城杀到朱雀城,顿时热血沸腾:
“少主,那咱们现在就出发,杀回帝都?”
路平回头诧异地瞥了他一眼:“想什么呢。”
“高筑墙,广积粮,缓称王。”
“先摸尸,然后去城主府看看有什么好东西。”
“赤柏雄踞一方,当了三十年城主,肯定搜刮了不少好处。”
“那些…可都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