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辣收起了之前的玩世不恭,行了一个近乎普鲁士化的敬礼。
陈言看了一眼他手中的汉阳造,前天晚上自己也拿着同样的武器,“你没丢了自己的武器?”
不辣又抖擞了一个军礼,他感觉自己现在是全村最靓的仔,“人在枪在哩!长官!”
陈言点了点头,扭头对军师说道:“把他鼻子上的伤治好。”
军师点了点头,拿起镊子,夹起一块棉花,倒入医用酒精,然后在不辣的伤口处消毒。
这钻心的疼痛若搁在常人身上早就大喊大叫,可不辣只是嬉皮笑脸的,甚至还想来一段《莲花落》。
“注意平时用温开水或者是生理盐水清洗伤口,这六粒阿莫西林胶囊拿着,一天三次,一次一粒。”
军师从军用手术包里拿出一板阿莫西林,用剪刀剪下六粒后递了过去。
不辣只是笑嘻嘻的接过后就归队了。
可一旁的郝兽医却是压低了声音道:“消炎药?”
军师点了点头。
这下郝兽医是坐不住了,他没听过阿莫西林,但是他知道盘尼西林,那可是真正的价比黄金!
若说是磺胺的话,他们费些心思还是能找到,可盘尼西林这种东西,在禅达的黑市上,一粒都没有!
“我手下还有八个伤员,能不能……”
郝兽医腆着脸问道。
军师只是瞥了他一眼,什么都没说,又什么都说了!
被那几粒药吸引心神的还有孟烦了,他为什么来这?不就是为了那几粒消炎药嘛!
“孟烦了,北平人,念过书,打过仗,八十三独立步兵旅中尉副连长。”
随后他还特别强调了一下,“郝军医的帮手!”
郝兽医点了点头,应道:“真的,我没他可不行!”
陈言看了看他故意光着的一只脚,说道:“好歹也是个中尉,竟然连鞋都保不住。下一个!”
“我的腿受伤了!”
孟烦了没有退下,而是直接脱下裤子,露出腿上已经发脓的伤口,他的脸上带着一丝哀求。
“你当过逃兵!”
陈言只是不紧不慢的说出这样一句话!
孟烦了这个人他看不穿,换句话来说,他没有明显的弱点。
小醉已经被他截胡了,所以孟烦了的心里少了份愧疚,少了一份战场赴死的渴望。
这个当年立誓报效国家的人已经被磨平了斗志,他的血是凉的!
陈言自知驾驭不了他!
这是个怪才,能伤敌,也能伤己。
就在孟烦了几乎绝望的时候,陈言开口了,“军师,治好他!”
“谢谢!”
“下去!”
陈言依旧板着个脸,他自知没有龙文章的手段,只能尽量在这些炮灰面前保持威严。
起码这样会在他们心里留下一颗畏惧的种子,敌人响枪的时候,才不会一股脑的只想着逃跑!
“迷龙,东北人,上等兵!”
迷龙的出场方式最为简练。
可陈言就要往他心窝子插上一刀,“有十年没回家了吧!”
迷龙不说话,只是额头上暴起的青筋表明了他的态度。
“下一个!”
“是!”
迷龙吼得很大声,似乎在宣泄着什么。
“羊蛋子,山东章丘,打过仗,第三师运输营上等兵。”
羊蛋子拄着拐杖一瘸一拐的站在了最前面,和孟烦了走路跛脚不同,他的腿伤很严重,几乎不能正常走路。
“跟着我,会死!”
陈言冷冷的吐出这几个字,试图吓退这个残废,“而且你会是第一个死!”
“我想试试换个活法!”
羊蛋子的脸上挂着谄媚的笑,他不知道回去还能做什么!
待在收容所里陪着那些将死之人一起烂掉?还是在黑市里做个二道贩子?
“好,我要了!
记住你今天说的话,若是今后敢做逃兵,我第一个崩了你!
林译,记录!”
“好……好嘞!”
……
记录工作很快就完成了。
一共八十三人!
身上也没有什么传染病,只不过大多数都饿的面黄肌瘦。
孟烦了的伤口化脓并不算麻烦,吃两片阿莫西林,再静养两天就能好;羊蛋子也差不多,他是腿骨轻微错位,让金刚给扳回来了,起码一周不能下地,否则会有再次错位的风险!
只可惜,陈言现在最缺的就是时间!
“叮,恭喜宿主拥有属于自己的军队,奖励命运点5000,士兵大礼包一个。
商城系统新添上架物品:汤姆逊冲锋枪M1928A1型,附带备用30发弹夹2个/50发弹鼓一个,.45acp子弹500枚,1把/50命运点。”
“刀疤!”
“在,长官!”
“给这群兔崽子们来点儿强度,站没站相,坐没坐相,哪里像个兵!
我要你把令行禁止这四个字刻进他们的肌肉,能不能做到!”
“能!”
刀疤准备下令的时候,忽然一阵汽车的轰鸣声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
有两辆吉普车朝着这里开了过来。
车上的人根本是在刹车才踩到一半时就已经跳了下来。
他们全副武装,几乎没有戴便帽的,混戴着德式M35,英式M17甚至是日式钢盔,他们跨着的枪械显得过于沉重:中正式步枪、汤姆逊冲锋枪、ZB26机枪之类的。
如果说陈言的炮灰团是一块歪歪斜斜的豆腐,那他们就是一把钢刀,一把能捅入心脏的钢刀!
而能驾驭这把钢刀的只有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