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官好!”
孟烦了恭敬的行了一个军礼,他竭尽全力的让自己站的笔直。
“腿是炸坦克的时候被捅的?”
陈言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是的,长官!”
孟烦了的脸上没有太多的表情,就算有,那黑黢黢的脸庞也看不出来。
“放你娘的狗屁!你当我不认识你?孟烦了,一个逃兵!我看你的伤口怕不是装死的时候被小鬼子捅的吧?”
陈言瞬间板着脸呵斥。
孟烦了下意识的握紧了拳头,可慢慢的又松开了,他的腰弯了,脸上满是谄媚:“长官,您真是慧眼识珠,我这点儿小把戏瞒不过您!”
“哼,少给我嬉皮笑脸的!想不想换个活法?”
陈言一脸的严肃。
“我现在活的也挺好的!”
孟烦了在心里嘀咕了一声,可在这个军衔比自己大了四级的人面前,他只能扯着嗓子喊道:“想!”
陈言点了点头,表情终于缓和了下来,“带我去你待的收容所!”声音不大,但带着一丝不容置否。
孟烦了嘴巴虚张了一下,可终究还是什么都没说,一瘸一拐的在前面带路。
……
“这块肉,三斤四两六钱,来得不易,我以御外辱之师的名义,还有胜利的名义,命令买肉的给打个折,可是……”
阿译今天难得的不那么正经,虽然进门的时候绷紧了一张苦瓜脸,但瞎子都能闻得到生猪肉的味道。
他的长篇大论还没来得及说完,就被康丫直接夺了过去。
他们这些炮灰有一个算一个,除了迷龙,全部围着看这块肉,下一刻,康丫大吼一声:“有刀的没?”
蛇屁股从腰后摸出菜刀,然后找了块告示牌,在上面切肉。
一旁的郝兽医叮嘱:“不要切太大,太大块煮不烂,不要切太小。太小煮化了。”
阿译还想说什么,但大家没人愿意听他的唠叨。
他看了看人数,怎么少一个,去找粉条的孟烦了怎么还没回来!
忽然,收容所外面门卫的一声敬礼打断了他的思绪。
“来人了!”
阿译连忙整理着自己的军装,同时着急的催促那些炮灰们。
可那些杂七杂八的香料加上白菜煮成的一锅汤实在是太香了,尤其是郝兽医又倒了一小瓶香油,把他们彻底香迷糊了。
要麻瞥了一眼,进来的竟然是孟烦了那小子,看到他手里正抱着捆粉条,就连忙催促:“烦啦,你快点嘛!肉都要切好了,你粉条还没下锅,到时候不好熟的嘛!”
“咳咳咳!”
孟烦了故意咳嗽了一声。
这时大家都注意到他身后跟着的陈言。
“敬礼!”
阿译激动的扯着嗓子喊道,他和那些炮灰们不同,他对于上战场有一种前所未有的积极性,对长官的命令更是只有服从。
这些炮灰们把自己身上的衣服和枪都给当了,只为换一两个果腹的罐头,可阿译身上的少校服自始至终都干干净净,甚至他还养了一棵花树。
郝兽医是第二个站起来敬礼的,如同一副多米诺骨牌,他们一个个都站了起来,不辣、要麻、蛇屁股、康丫、豆饼、羊蛋子……一直到最后的迷龙。
陈言一个个都看了一遍,说实话,老的老、残的残,这里有赌徒、兵痞、逃兵、兽医、少爷、乞丐……,唯一没有的,就是兵!
可他们的血未冷!
血未冷,脊梁骨就还没断;脊梁骨还没断,就能打仗;能打仗,就说明他们还是兵!
这是一群即是兵又不是兵的炮灰!
而他是炮灰团团长。
“要打仗了!”
陈言没有在意他们的窃窃私语,而是继续说道:“不是北边,是南边!
日本人要断了我们的滇缅公路的运输线,英国佬已经守不住了,所以我们要顶上去!
你们可能会说这和你们有什么关系?
我说国家兴亡,匹夫有责。你们可能会当做是放屁!
那我就说点实在的,这次出兵是英国人帮忙,美国人出钱出枪,啥都有,啥都不缺!
你们可能会说为什么要选中你们?因为你们心知肚明,你们是后娘养的,而且已经烂的没边了!
确实,我来之前上峰已经给我准备好了一个装备齐全的加强团!
我说心领啦——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