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惑的邀约令他们心神不宁,在弄清楚江惑的真正目的之前,就连吃饭都没心情了。
越是接近约定好的地方,王狐的太阳穴砰砰砰狂跳起来。他自己也说不清那种不祥的征兆来自何处。有那么一刻,王狐甚至停下了脚步,告诉自己:“还是不要去了吧。不管怎么样,杀人凶手的邀请都实在太可疑了,小心一些总是没错的。”
但是在他的心里,另一个声音告诉他:“这是凶手正面对决的最好时机。哥哥的在天之灵在看着你呢,你又有什么可害怕的?他又不可能在朗朗乾坤之下杀了你。”
王家三兄弟来到了废弃的幽径口之前,王狐和王狼鱼贯走了进去,当王豹也准备走进去时,王狐转过头对他道:“三哥,你留在外面吧。”
“为什么?我们三个人进去,若是在里面遇到什么变故,也好有一个照应。”
王狐叹了一口气,不得不和他细致地解释道:“如果江惑真的在里面设置了什么陷阱,我们三个人进去,一个都逃不出来。你留在外面,一旦发生什么变故,你最起码可以报告监工。由于顾忌你的存在,江惑也不会在里面杀了我们”
王豹恍然大悟:“原来如此,我怎么就没想到这点。”
他目送着王狐和王狼走入了幽径的深处。
王豹百无聊赖地等候在外面。一炷香的功夫之后,他听到幽径深处传来了如此野兽一般低沉、凄惨的叫声,那叫声是如此可怕,以至于都变形了,无法分辨出声音的主人是江惑,还是王狐。
……
王狐和王狼走到了幽径的尽头。他们吃惊地看到,江惑在那里早已等候多时了。
“真是准时啊,江惑。”王狼冷笑道,“昨天晚上和你分别之后,老子还以为你不会来赴约呢。”
江惑没有理会兄弟俩,他不知道从哪里找了一个大锅,支在地上,往其中灌满了水。此刻,正将一块块木头塞在下面,然后点燃。
见被无视了,王狐也不生气,心平气和道:“你在干什么?”
江惑百忙之中抬起头,用诧异的目光看着王狐:“烧水啊。难道你看不出来?你是不是弱-智?”
这是这两人的第一次见面,“弱-智”,是江惑对王狐的评价。
事实上,这已经是极高的评价了。对于很多人,比如王狼,江惑认为就连这一声“弱-智”他都不配。
“我们兄弟他-妈当然知道你在烧开水,好好的大白天,你烧个妈的开水?”王狼看不下去了,骂道,“姓江的,你少给老子装神弄鬼。你把我们叫过来做什么?我问你,那件事情,你究竟承不承认?”
江惑再次抬起了头,这一次,他显得有些惊讶,甚至停止了手上的活:“承认什么?”
“承认你杀了我大哥。”
“我为什么要承认?我昨天好像已经告诉过你真相了。”
“那就快把真凶的名字告诉我!”
“告诉你什么?你的哥哥死了,关我什么事?”
王狐在一边一言不发。
他在观察,观察这个江惑究竟想要搞什么鬼把戏。说得越多,做得越多的人,破绽也越多。不管对方再狡猾,只要让他一直表演下去,迟早会露出狐狸尾巴。
江惑是一个聪明人,而王狼这般这种棉花糖、死猪皮一般又黏又油的家伙,恰好克制聪明人。他们俩这一通胡搅蛮缠般的对话,看似是江惑占着上风,说着久了,对方早晚要被带着说漏嘴。
王狼暴跳如雷:“混账东西,不是你昨晚告诉我,你看见了杀死我哥哥的真凶了吗?”
“对哦,你看看,我这记性。”江惑一只手抚摸自己的后脑勺,显得又是无奈又是心疼,“我是知道真凶啊,额,然后呢。”
“你这个混蛋东西!”
大约是王狐站在身边的原因,王狼的胆子大了不小,上前一步指着江惑的鼻子破口大骂道:
“你再废话一句,信不信我把你的一条手臂卸下来?”
江惑再次摆出了无辜的表情:“卸掉我的手臂?为什么,我不是已经告诉过你,是谁杀了你的哥哥了吗?”
这一次,轮到王狼有些迷惑了:“是谁?我怎么不记得你告诉过我?”
江惑哈哈大笑起来。他指了指自己的鼻子:“那个人,就是我呀。”
“你哥哥死得时候,可老惨了。当时大小便都失禁了,还哭着求我放过他呢!哈哈哈哈哈。”
说话之时,他捡起地上昨晚那张人皮,漫不经心丢进了油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