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开,我怎么能不急”,郑轩一把推开前来劝解的关威就往帐里走去。
之前王爷对关威都是另眼相待,在郑筠和郑辰不在军中的时候,王爷待关威就如同是自己的儿子。而这位‘儿子’也是感念郑轩的恩情才不顾念同郑筠的情分而投靠到郑轩的麾下。如今此番情景,亲疏远近自不在话下,一时没防备住而跌倒的关威顿时心里五味杂陈起来。
郑筠躺在那里脸色刷白,嘴唇都没了血色,本来苍白的皮肤现在变得毫无生机。一边的大夫正在处理刚才拔箭后的伤口,郑筠裸露在外的胸膛满是黑紫的血。
“筠儿……”,郑轩看到这番情景后,脚下一软,险些跌倒。
治疗的大夫顾不得行礼,安慰道:“王爷莫要心急,郡王吉人自有天相,肯定会挺过去的。”
郑轩的心霎时间就凉了,既然大夫都这样说了,那看来这已经到了人力不可为的境地了。
“不是说,箭伤并不深,而且位置也不算凶险?”,郑轩好像想起了什么似的赶忙说道,在他心里面还固执的认为是不是大夫的医术不行,是不是诊断有误。
“王爷说的是,只是郡王之前肩部就有伤,这次的箭虽然没有击中要害,可是却击中了先前的伤口,之前的伤口因为耽误了治疗已经出来脓血,现在新伤旧伤再加上郡王昏迷不醒,所以这情况也就……”。
“这可如何是好,我的儿子……”。
戎马一生,被别人一直视为铁汉的北定王,此时就如同旁人家的老人,面对自己的儿子命悬一线,伤心的老泪纵横。
北定的军心乱了,筠郡王生死不明,老王爷急怒攻心神志不清。而后北周的人马越过了桑河,压到了燕回山,西林彻底失去了和北周之间的缓冲地带。五皇子被抓,统帅被换成了吕林。呼延峦岫掳了郑熙回去后,关威就接手了虎口。因为郑筠受伤以及郑熙被掳的关系,北定的士兵和郑熙余下的将士都同仇敌忾和大周的兵马死磕到底,这一下子还真是把大周的兵马给唬住了,之前节节胜利之势倒是给吓回去了几分。
虽然北周的使者频繁来往呼延峦岫的大帐游说,可是呼延峦岫推说戎国国内弹劾自己之风日盛,先前破虎口损兵折将,如今大都那边迟迟没有支援的命令,自己也是朝不保夕,因此在戎国的处置命令下来之前自己也不敢妄动,然后又说如今自己已经帮助大周砍掉了北定王的左膀,所以剩下的残兵败将还是由大周收拾比较合适,况且自己也不想在大周的碗中分一杯羹。
北周上下对呼延峦岫的做法十分懊恼,但是他们也没有办法,在这个节骨眼上这位大爷是不能得罪的。如今虽说是戎国的人马掳了西林的皇子伤了北定王的儿子,现在直面西林的大军的确实北周的人马,因而现在西林的虎狼之师把所有的愤怒都宣泄到了北周的士兵身上,北周心里直叫屈。明明自己的人什么也没捞着,在边境上打了这么久却只是占据了无暇,往后还要面对西林派来的更多援兵,反观北戎的人占了自己的地盘,又掳了西林的皇子,现在又到后方享清闲了,这真是诸事不利啊。
庭前落樱缤纷,翩翩的花瓣随着风便穿过了支起的窗子。
“小姐,您好歹吃点东西吧,要不然奴婢就没法向公主交代了”。
“莺儿,我心里烦乱的要命,你去回了公主,说我想知道外面的情况,我心里好乱,总觉得好像有什么事情发生了”。
林夕这几天就有些心里不踏实,昨天夜里更是惊了一身冷汗,她梦到麟儿拿着刀子冲进了书阁,然后放了一把大火就把北定王府烧了,自己拼了命逃出来后却发现整个王府的人都困在在了里面,她听到里面的哭声嚎叫声却不知道如何去救他们。夜里惊醒之后,她的心就一直很不踏实。
“小姐,公主说北戎和大周出兵西林了,但是这已经是好几天前的事情了,那时候三殿下还没离开盛京呢,公主还说现在即便前方有什么消息也不能立即传递过来,所以让您放宽心,三殿下有勇有谋又大权在握一定不会有事的”。
有勇有谋大权在握,峦岫不会有事,那岂不是郑筠危险了,林夕这么想着,心里就更乱的厉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