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都府之一,衮州府府尊扶着额头,脑袋深埋在厚厚的案牍里面,富有节奏的左手弯曲敲击着桌案。
“何政安,司隶府府尊!这等圣眷真浓啊!”衮州府府尊王安夏酸溜溜的说道。
“依洒家而言,何政安此行路途遥远,我们有的是时间安排!说不定哪家妖怪管控不利,暴起伤人,误杀了我们这还没上任的司隶府尊也是什么无关要紧的事吧。”边上盘坐着一名黑色僧衣的男子,头顶上有十五道戒疤赫然在目。
僧人头上的戒疤是有意义的,表明他们深受释家经义洗礼,代表的是僧人的信仰和修行。戒疤的数量和位置都有其特定的含义。
戒疤也分等级,单数修武僧,双数修禅师。十个以内的戒疤表示为沙弥,修的是“五关”,二十六个以内的戒疤为比丘,修的是“八戒”。二十六个戒疤以后算是修行圆满,戒疤不显。武僧修金刚,禅师修菩萨,金刚练体,菩萨渡经。金刚菩萨之后便是铸就法身,称之为“佛”,可以叫“如来真界”,也叫“未来身”。玄宗至武宗年间燕山的菩提寺有名老和尚,世人称之为法济和尚,因为修的禅师的路子,以渡经义驱灾,养命,救人,亦作法济菩萨。后来铸就法身,主济世救人,被称之为“药师佛”,或者“药师如来。”
“慎言,真难师父”王安夏急忙打断他。
真难僧人虽然修的是武僧的路子,但也不妨碍他左耳边习惯挂上一朵五颜六色的小花。真难僧人面容慈祥,倘若不关注刚才的话语,一眼望去,就仅仅是这慈眉善目的模样,便是称一句“大师”也不为过的。
“说说而已,洒家这不是想看看大人的态度。”真难僧人粗大的手指摆弄着左耳上的红色小花,一脸无所谓的说道。
“我的态度不重要,三位相爷都不说话,我的态度顶什么用!”王安夏苦笑道,手上看着的文书被他气愤的丢向一旁的火炉。
大唐有三省,中书门下尚书。
此三位皆为丞相,替天子分忧。
六部乃至各部大员提出的建议由中书草拟,门下审核,呈阅天子,待到天子点笔,红色为可执行,黑色为继续再议,即不通过。最后由尚书分配到六部乃至各部大员身上。
当然,监察处,司天监和御史台除外。
“没想到最喜欢挑刺跳脚的御史台这次被瞒的这么死,一群人真是把人家当猴耍,可怜至极!”王安夏继续道“不过有陛下开了这个先例,日后御史台带来的怨气和怒火怕是不管那个部门都难以消受了!”
“啧啧啧,你们这些个官家,没点意思!”真难把小红花插回左耳,像一名伤心庄稼没长好的老农一样背着手离开了府衙。
…….
雍州府府城,望月楼上,引月阁。
“大师,您要的东西给您备好了,有什么需要的吩咐一声便可,不敢打扰您的雅兴,小的先告退了!”
真难扫了一眼,一碗牛肉片,一碟花生,一盘烧鸡,一壶酒。感觉很满意,从怀里掏出一小块碎银子丢出,店小二眼疾手快,稳稳接住,恭恭敬敬退出了小阁间,顺带贴心的把门给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