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自己传播出去的流言招来的避寒农民吗？”里希耶无奈。

但正当他想要让士兵打发走那位自称是女巫的人时，士兵又急忙将她的名字脱口而出。

“她说您认识她！她叫潘妮…沃…呃…对！潘妮沃斯！”

“还真的是她！”

里希耶在心中大喜，急忙往城门的方向赶了过去。

里希耶的靴子在广场中踩出急切的步伐，大雪仍然没有衰退的迹象，依然如同暴雨一般倾泻。

从远处，里希耶便已经看见靠在城门上的一名虚弱女子。守门的士兵们看到她白皙中透着血红的皮肤，和她那精致的容颜，正准备将她带到一处没人的地方为自己暖身子。

正准备动手时，却看到了她脖颈上盘绕着的如同毒蛇一般的黑色丝线，这黑色丝线正慢慢地伸向她的脸庞。

这景象直接吓退了一旁想要上手的士兵。

急忙赶来的里希耶厉声呵止，士兵们这才赶忙从潘妮沃斯的身旁离开。里希耶又吩咐他们退下，但那几位粗鲁士兵却巴不得赶紧离开这个诡异的女人。

潘妮沃斯仍旧是穿着那身斗篷，见到里希耶后，薄面纱下深红的嘴唇微弯，在洁白的面庞中划出一条优美的曲线，勉强挤出了一丝笑容。

她抬头看向里希耶，眼里没了许多初次见面时的神气，但那淡紫色的瞳孔仍是留有许些那时的自信感。

只是，她变得虚弱了很多，整个人也削瘦了不少，坐在寒风中抱着双臂，瑟瑟发抖。

里希耶见状赶紧蹲下将自己厚实的水獭皮披风扯下，为潘妮沃斯遮上。

“公爵…唔…领…领主大人…您的提议…还…还有效么？”

披风中里希耶的暖热传来，潘妮沃斯舒了一口气，终于能够有力气开口说话。

“当然，女巫小姐。”里希耶温柔望着潘妮沃斯。

他又注意到了潘妮沃斯脖子上那漆黑的线条，他便知道这女巫已经进入了契约最后的阶段——被恶魔夺舍。

里希耶伸手触碰潘妮沃斯的脖子，潘妮沃斯没有抗拒。指尖刚接触到黑线，黑线就如同被撒上盐的泥鳅，瞬间极速消退，但一抽回手，就马上爬回原来的位置。

“领主…大人…原来…原来您也是一名…医师呢…”

潘妮沃斯小声喘着气，呵呵笑了一声。她的声音虚弱无比，几乎快被这大雪掩盖。

里希耶轻轻揭下她的兜帽，露出内里油亮扎成鞭子的黑发，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也果然如他所料，滚烫无比。

不知是因为这寒冷的冬季，还是因为潘妮沃斯的高烧真的很严重，她的额头里希耶估摸着得有整整四十度。

里希耶也不知道她到底是怎么顶着这样的情况赶来城堡，撑了这么久的，心底暗自佩服着这名女巫的毅力。

“先不要说话，你现在太虚弱了，我把你带到一个暖和一些的房间。”

“谢谢你，领主大人…”

潘妮沃斯没有了初见时的多疑，此时竟完全信任起了里希耶，任他处置。

说完这句话，潘妮沃斯便昏沉地睡了过去。里希耶只能将她抱起，潘妮沃斯的头靠在自己胸前，往城堡内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