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起大落，恐怕是人被打击最深的方式。看到这满地的荒唐，陈言的心绪，犹如刚费劲爬到了九天之，而后又马上垂直掉下……

……

“唉，把人捉弄成这样，你就开心了是吗？”平地上，凭空出现了苍老而沙哑的声音。

“哈哈，看他还光着屁股，妙极，妙极啊！”另一个有些尖利的声音出现了。

“妙个狗屁，老家伙，你一辈子都这样，无聊不无聊！”

“无他，乐在其中也。哈哈哈，太好玩了！”

“你是为了选个徒弟，不是报复仇家。弄个考验，难点就算了，何必非要在这孩子好不容易看到希望时，又给了最后也是最重的打击呢！”

“哎呀，老白子，你不懂！”

“我是不懂！你我都在这镜界里看到了，之前的且不说。八十年前，好不容易来了个用剑的好苗子找到这来，你是眼睁睁的看着他被围攻，最后暴死在碑前。你我受限制无法出来，但在这个圈里，略微出手还是可以的。你就不能痛痛快快的把你那破传承传下去吗？”嘶哑的声音越说越气。

“我……”尖利声音刚要说什么，就被嘶哑声音打断。

“你闭嘴！之前你神神秘秘跟我说，设计了一个非常好玩的考验，尤其是最后，简直是精彩至极妙到巅峰。哼，这考验确实好玩，多少人到死也没解开！这好不容易有个解开的，通过考验了，最后你又来个妙到巅峰，你就不怕那孩子从此疯癫了？”

“老白子，老白子，你别动怒，你先听我说啊。”

“哼！你说！”

“咱们两个老家伙这么多年，不死不活，天天大眼瞪小眼，还不无聊。所以我就想，我要是找徒弟，一定找个与众不同的、跟你我投缘的、聪明绝顶的娃娃，就算不聪明绝顶，也一定要有趣。否则找个闷油瓶，那你我晚年还有什么乐子？”

“屁！”

“呵呵，考验嘛，确实是难了一点，但烈火出真精。再说，考验太简单，你我两个老家伙还有如今这般的安生之日嘛？”

“怎么说都是你有理。那最后的临者符呢，明明可以直接显露，然后写出来就可以把你我召唤出来。你非要弄那么长一大篇的废话，你就不怕在这最后关头，这孩子看到后受打击，然后半途而废吗？到时候考验没了，徒弟也没了，一场空！”

“老白啊，这么多年这个样子，你我如今没多少日子了。这些年我也想开了。如果还是没人能通过我的设定，那这徒弟不收也罢。那只能是没有缘分，我就是孤苦终老的命。我不像你，你还有两个徒弟，虽然都不如何。”

“滚，不如何也比你没有强！”

“嘻嘻，好好！比我强，你这老家伙。我啊，活了这么些年，见了很多好好坏坏的人和事。咱们这一辈子就这样了，本身算不上好人但也不是什么坏人。但我希望，我许好友的徒弟，不收则已，收就收一个有大意志大毅力的善根之人。若是半途而废，那便不是我许好友的徒弟。能耐住了，坚持写完的，必是心中有恒力之人，必是想得到些什么而完成执着之事之人。慧根，善根，执着，缘分，如此，他的路才能走的长远！”

“嗯……”沙哑声音这次没有再多说什么。

“所以你看，是不是安排尚可，最后更是妙极？”

“呵呵！好你个老不正经！”沙哑声音这才听出来，这老家伙是绕着圈的讨夸呢。

“一般一般也。”

“就当你说的是对的，那你为什么会最终选择他？这孩子，我想你应该也看出来了——”

“与其说是我选择了他，不如说是他选择了我啊。一饮一啄，却也是一啄一饮啊！他……的确是有点问题不太好办，但……也需看对谁。咱俩出手，这就不叫什么障碍！来来来，闲话少说，你赶紧把他弄到咱们那去，一会醒了又得多费手脚！”

“你这厮收徒弟，与老夫何干，凭什么我把这孩子弄回去啊？”

“废话，这镜界是你炼制的，我可不会这些手段。况且，这孩子要成的话，你也算是他的师叔，不，师伯呢。师伯拉扯下苦命的孩子，这不是应该应份的事吗？”

“行吧，反正是说不过你。那咱就开始，外面的时间太快，你我要动作快点。你把他的身体放好，我开始引动他的元神入镜了！”

“好！”

之见陈言倒地的上方，一阵轻微的“次啦”声响起，两道细不可查的波动分别来到了陈言的头顶和脚踝。

头顶的波动处，一面正面银白色、背面刻有云纹山水的古朴小圆镜，从“次啦”响处，凭空显现出来。

“玄神化无极，敕！”

一声嘶哑的低音口诀响起。

陈言头顶马上浮现出一道淡淡的虚影，又马上变小进入镜中。

进入后，小镜便悬停在原地不动了。

另一边，陈言的身体无风自动，脚踝的波动骤然变大，像个床一样托起他的身体，缓缓降在坑中。

“收！”

波动瞬间消散，坑痕与陈言的身体也瞬间消失。

小镜在原地留下一道虚影后，也消失不见。

陈言的意识苏醒的很快，醒来第一件事就是大叫一声：“狗日的陋与好友啊！娘希匹！西巴！发克鱿！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