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看着她:“你这句话,与你父亲先前奉承的话说得差不多。”
仿佛是想起了什么又去东西,太子笑了一声:“永宁侯说,元娘今日扑上去打他,正是通人性的表现。又说元娘后来见了我便嚎啕,是因知晓谁才是真正疼自己的人。”
他像是好奇:“你说元娘被教得很好,莫不是也要与我说这些?”
朱槿摇头,顶着系统碎碎念永宁侯不要脸的背景音,垂眸道:“妾问过梨香,小娘子寻常鲜少有哭闹的情况,有饭便乖乖吃,有觉便好好睡,便是不说话,遇到生理需求时却也会表达——可以说只要有个人在她身边协助她,她便能安安生生长大。”
“或许,等再大一些,她能自理,便连这个人都不需要了。”
她话音一顿,再度抬眸,目光在赵太师那边转过,又看向太子:“妾斗胆问一声,殿下与赵相公今日能允妾留在小娘子身侧,难道不是因为小娘子喜欢妾,愿意亲近妾么?”
因为小姑娘喜欢,于是哪怕并不认为朱槿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后院女子当真能“治好”小姑娘,也仍旧会叫朱槿留在小姑娘身边。
与留下一个能哄小姑娘高兴的玩意儿并无不同。
朱槿倒不觉得自比作玩意儿是什么自轻自贱的事情,她自看着太子,一双眼沉静如湖。
太子指出她话里头的漏洞:“我记得,你是自请留在元娘身边的。”
朱槿点头:“因为妾并不当真只是个能随意安置的‘玩意儿’。”
永宁侯嫡次女,便是太子,贸然要求这么个名门贵女去陪自己的小女儿玩,等小女儿厌了又让人消失,那也是不合规矩的。
朱槿从未忘记自己的身份定位:“我还是永宁侯的筹码。”
所以,她要先行踏出这一步,让自己这颗“棋”,能顺理成章地进入下一个格子。
说完这句,她终于不再说话,就那么安安静静地等着。
良久,她终于听见了太子的声音:“朱二娘子看起来,并不想继续当永宁侯的筹码。”
同时,朱槿仿佛听见虚空间传来“啪”一声轻响。
是棋子叩击棋盘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