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礼的第三个女儿属于早产儿,先天不足,体重超轻。一看就很难养。
生下三女儿后,公梅身体很不好,产后虚弱,在箬溪住了几天院,总算缓过一口气。但她的奶水不够吃,三女儿饿得哭哭啼啼,面黄肌瘦。把米磨成粉,煮糊给她吃,又吃不进。医生说:“如果没有母乳,这孩子就养不大。”后来在民间学了一个偏方,说蚯蚓可以催奶。于是庆礼就挖了一大把蚯蚓来,挤掉内脏,洗干净,晾干来,再煮给公梅吃,没想到公梅吃了两口,就感觉非常恶心,狂吐不止,几天吃不下饭。这一招行不通,最后只能给三女儿喂红糖水和白糖水喝。
那年月,买不到奶粉,更别说鲜奶了,在没有母乳的情况下,婴儿是很难养的。
不到一岁,三女儿就扛不住了,哭泣的声音越来越弱,眼睛往上翻,样子非常吓人。
庆礼把三女儿送到医院时,已迟了……
忍痛上班吧,男人流血不流泪。
第二年,庆礼从山沟小学调到堰头小学,堰头小学在双溪河下游,离阚家不远。
此时,庆祐、庆礼已分家几年了。兄弟两各奔前程,各创家业。但关键的事情,庆祐还要靠庆礼来拿主意。
堰头小学依山傍水,环境优美。野生动物也常常出没于校园周边,有白面獾、狐狸、兔子、野鸡、还有毒蛇,五年级学生是住校的,因为要参加小升初考试,为了全面提高学生的成绩,必须上早晚自习,当时还没通电,晚自习是点着煤油灯上的,人手一盏灯。那时老师上早晚自习,是没有任何报酬的,完全是义务劳动。
传说,堰头小学有一只黑狗精。这黑狗精常常溜到学校里来活动。如果谁一不小心看到黑狗精,就会悖时,轻则大病一场,重则飞灾横祸,生命之虞。其实这事是人造出来的谣言,也就是附近村子里有条大黑狗在学校出现过,于是传来传去就被人说成了黑狗精。因此孩子们晚上睡觉时常常用被子蒙着头,不敢看窗外,生怕看到黑狗精。
除了黑狗精,还有狐狸精。狐狸精比黑狗精更可怕。半夜里,孩子们都睡熟了,沙沙沙,狐狸精来了,从窗子跳进了学生寝室。狐狸精用那长长的嘴凑近孩子们的嘴巴,吮吸着孩子的流出的唾液。被吸了唾液的孩子就会伤了精气神,久而久之就会元神耗尽,重病不起。
两大精怪交替作祟,让孩子们谈精色变,惶恐不安。
庆礼当然知道这是人们在胡说八道,恐吓孩子们。
为了破除迷信,庆礼常常对孩子们讲,世界上没有黑狗精,也不存在狐狸精,不要害怕,晚上安心睡觉就是。
尽管庆礼做了很多思想工作,孩子们心里仍然不踏实,感觉那黑狗精和狐狸精一定是有的。看来,光靠说教说服不了孩子们,也消除不了他们的疑虑和畏惧心理。
于是庆礼想到了一个关门捉狗计划,他填出一间空白教室,在里面安装了一个铁笼子,笼子里布了机关消息,并在笼子里面悬挂着猪骨头和猪肉,只要有动物进去拖咬那块肉,消息埋伏就会发作,笼子的门就会从上往下一关,就卡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