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礼参加了工作,成了一名小学教师。虽然工资并不高,但总算稳定下来了。他暗自下定决心,一定要珍惜眼前的拥有,好好工作,报答党和国家。
为了教好班上的学生,庆礼是卯足了劲儿,他也花了很多心思。他讲课还是有一套方法的,学生都爱听,另外他对学生特别严格,学生们都很敬畏他。
他自从第一天走上讲台,就一直在探索科学有效的教学方法。他想到自己的学生时代,从小学到初中,在教过他的老师当中,他最敬佩的就是余心敏老师。这个余心敏老师学识渊博,讲话幽默风趣,很讨学生喜爱。余老师有一个好习惯,每天晚上都要把第二天将要讲的课预演一遍。余心敏老师常说一句话:当教师就跟演员上台表演一样,得反复演练,认真打磨,只有这样,才能把课讲生动来。因此,余心敏老师上的每一堂课都很经典,很受学生欢迎,他的教学成绩也是遥遥领先于同年级同科目的老师。
经过两年的打磨,庆礼在教学方面已经驾轻就熟,游刃有余,乡教育办领导说庆礼能够胜任小学一到六年级各科目的大循环教学。同事们也对他刮目相看。在语文教学上,他很会指导学生写作文,他指导的学生,写出的作文都很接地气,有初中优生的水平;在数学教学方面,他能把每一道题讲透,并能举一返三,尤其是在讲解应用题方面,他能很好地引导学生分析数量关系,迅速打开解题思路。
在全乡教学大比武中,庆礼拿到了语文、数学双科赛课一等奖。
这一天,庆礼正在上一堂作文教学示范课,片区小学的二十多名教师都在听课。只见堂哥庆祉匆匆忙忙赶来,他满头大汗,喘着粗气,冲到教室门口,大喊:“腊子,你赶紧跟我一起回家,大伯他病了,病得很重。”庆礼听到这话,不由得大吃一惊,手里的那支粉笔吱的一声掉在地上,摔成几段,他手扶讲台,总算没倒地。
稍微缓过一口气,庆礼走出教室,对庆祉说:“杨憨哥,等我把这课讲完再回去吧,你先回去,我随后就到。”庆祉说:“好吧,我先走了。”
送走庆祉后,庆礼又回到教室,继续讲他那堂准备充分的作文课。片区校长本想告诉庆礼这课不用上了,可是当他看到庆礼那执著的样子,只好欲言又止。父亲的病并没影响庆礼在课堂上的发挥,那堂课依然是那么精彩纷呈。下课铃响起,当庆礼宣布下课时,全场报以雷鸣般的掌声。这堂示范课上完后并没有评课,校长说:“这是一堂不可多得的一场优质示范课,不用评。”
当庆礼匆匆地赶到爹爹床前,只听见宇平说着胡话,喊着腊子的名字。庆礼用手摸着父亲的额头,很烫,发着高烧。庆礼扒在爹爹耳边,说:“爹,你一定要挺住,我去请最好的医师给你看病。”宇平似乎听懂了儿子的话,费力地点着头。这时,柒姑端来了一碗汤药,她看上去很憔悴,两眼布满了血丝,她看着庆礼,说:“腊子,你给你爹爹喂药吧。都两天了,这烧一直不退,都不知怎么办?”庆礼说:“娘,你不要担心,我这就去请亨煌医师来。”原来亨煌是附近几十里有名的医生,治疗伤寒很有一手,中医西医他都很拿手,特别在退热方面,他很有手段,他会将药物治疗和物理疗法结合起来给人退烧。
亨煌医师来了。他首先给宇平把把脉,接着翻开宇平的眼皮看一看,又量了体温,40度5。亨煌不由得一皱眉头。柒姑说:“医师,情况怎样?”亨煌说:“宇平先生最近是不是劳动过度,又感染了风寒?”柒姑说:“是啊,他天天过河渡水到河对面的山上去砍柴,前几天在过河时不小心一脚踩进了深水区,结果他浑身湿透地挑着柴回家。当天晚上他就说不舒服,也没吃饭就睡了。”
亨煌说:“能不能救过来就看我这几包药了。”说完,亨煌刷刷点点在处方笺上写下一个方子,就交给庆礼。亨煌说:“这药方里面有一味药,叫羚羊角的,磨成粉,是目前最好的退烧药,在大桥药店买不到,必须得走一趟箬溪。”
救人如救火。那一天,庆礼是一路小跑赶到箬溪的,当他赶回来已是半夜了。庆礼一摸父亲的额头,还是那么烫。庆礼喊了一声“爹爹”,宇平还有反应。很快,药熬好了,庆礼扶着爹爹,让他坐起来喝药。一碗药下肚,庆礼又让爹爹躺好,用湿毛巾敷爹爹的额头。一个时辰左右,宇平开始出大汗,前胸后背,脑门,头发林里都是汗。庆礼忙着用干毛巾给父亲擦着汗,心里想,不久爹爹就会清醒过来。果不其然,一个小时后,宇平的体温降下来了,人也清醒多了,他睁开眼睛看着周围的一圈人。人是救过来了,亨煌说病人需要静养,尽量不要参加体力劳动。
这一年,庆礼也订了婚,娶的是天平山脚下陈宗义的第三个孙女公梅,小字水仔。这陈宗义就是前文讲过的大晃在吴城开纸房的合作伙伴。公梅的哥哥公腾是简师毕业,已经分配到永修县工作,响当当的一个人。不表。
再说这公梅,当时已十七八岁,一张圆脸,相貌端庄,皮肤不黑不白,一双眼睛很有神彩,一看就是个机灵人。她读完了六年级,小学毕业文凭。在当时,满村的女人就她文化水平高。由于家教良好,公梅识文断字,为人温和,通情达理,待人接物彬彬有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