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中则摇摇头道:“这已是十余日前的事了,你师父早已赶过去了。”
顿了顿,她又道:“只是今日又有消息传来,田伯光那厮又在延安府做了几桩案子。所以我来是让你们去延安府斩杀此獠。”
这几个月宁中则虽不如开始来的那般勤密,却也至少每月都会上崖一次,对二人的武功精进也有个大致了解。
知晓二人如今武功实已不在他们夫妇之下,甚至说不得尤要胜过未曾修炼九阴真经的岳不群一筹。
是以宁中则对二人很有信心,有他们出马,斩杀田伯光那恶贼当是手到擒来。
令狐冲道:“田伯光好淫贪色,为祸世间,自是死有余辜。但此人武功可也真高,与弟子两度交手,磊落豪迈,不失男儿汉的本色。弟子觉得,稍稍惩戒一番,让他立誓不再为恶也就是了。”
宁中则闻言,温婉动人的俏脸不禁一沉。
莫不归亦是微微色变,转瞬间又露出了灿烂至极的笑容。
“令狐师兄高见。”
宁中则尚不知他笑的越灿烂,下手就越狠,见莫不归附和令狐冲的话,脸上神色越发不悦。
令狐冲却已深知莫不归性子,不由自主退后了一步,讪讪道:“我又说错了吗?”
莫不归笑呵呵道:“没错。怎么会错?田伯光奸淫女子,死有余辜。可只因他跟咱们令狐大侠交手时豪迈磊落,那便只稍作惩戒也就是了。却不知那些被其奸淫的女子,是否也觉得他豪迈磊落,不失男儿本色?”
宁中则这才知道误会了莫不归,看向他的目光满是欣慰。
令狐冲却是冷汗涔涔而下,道:“我……我没有想那么多。我只……只是觉得他是个汉子,便……便……”
他说到这里,便再也说不下去,甚至都不敢去看莫不归与宁中则二人。
莫不归不禁叹息一声,道:“令狐师兄,我知道你洒脱随性不拘小节,可还望你以后说话行事,当谨记自己是华山派掌门大弟子,一言一行,俱都代表了华山派。”
“就拿衡山城之事来说,曲洋爷孙二人救过你性命,你心存感激,想要报恩,这本是我辈应做之事。”
“只是你大可稍作遮掩,而不是摆明车马的以华山大弟子身份出头。要知道,咱们五岳剑派向来与魔教势不两立,无论何种原因,你为了魔教长老与嵩山派高手顶撞,也会让嵩山派找到对付我们华山派的借口。”
令狐冲当初在衡山城外,有感曲洋爷孙的救命之恩,以及被刘正风曲洋合奏笑傲江湖曲而感动,头脑一热便出言顶撞了嵩山派十三太保之一的大嵩阳手费彬。
此事他回山后,也曾一五一十的禀明岳不群与宁中则。
只是当时岳不群因群玉院之事已然出离了愤怒,拔剑就欲斩了令狐冲,也就没有将此事详加剖析。
令狐冲为人本极为聪慧,可行事素来由心,于大事上更是糊涂透顶,竟一直没有想到这一点。
此时听莫不归一分析,令狐冲霎时冷汗便浸透了后背。
他长呼出一口气,道:“好险。所幸莫师伯出手杀了费彬,不然华山派若当真因我而遭受无妄之灾,令狐冲当真百死莫赎了!”
宁中则看向莫不归的眼神越发激赏,对这个弟子极为满意。
若说他武功能精进勇猛,全凭他脑子里那本书的缘故。
可其为人处事,以及看待问题的深度,俱都十分出色,这可凭的是真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