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股变化极为细微，而且似乎源自于内部，浑然天成得让他无法察觉。

他知道有什么东西变了，但具体怎么变的、如何变的，却看不出来，好像一切如常一般。

于是，他灵机一动，撤去了法力，转而以纯粹的心念神意去触碰。

这段时间以来，他用法力用得过多，倒是很少像这般直接运用神念。

果不其然，那丝不谐之处，被他找到了。

符召内部，竟莫名出现了一丝无色的浑蒙之气。

他仔细瞧了瞧，发现浑蒙之气所在之地，正是被他交给夋的仙光所拓印的原型。

然后，他便顺着符召与仙光之间的联系，将心神投入其中。

仙光的视野与人的视野不同，姜煜珩借着仙光感知夋周围的事物，可以一窥人身所不能觉察的全貌。

但他首先听到的，是许多人的声音。

不同年龄、不同性别，重重叠叠的人声，诚挚而恳切地呼唤着一個名字。

太一！

“啥玩意儿？”

姜煜珩大惊，这玩意儿可不兴乱叫啊！

天汉古代代表“天”的神明，由于时移俗易，历朝历代皆有所不同。

而太一，就是先秦时期楚地尊崇的天神。

昊天、天帝、统领世间万物的贵者，这不是跟大天尊争位吗？

姜煜珩有着自知之明，莫看他如今集合了东君和巴德尔的力量，更是吞化了邪神之力，苦修数百年，但在玉皇大天尊这种级数的存在眼里，毛都不是。

表面上，玉帝只是天父，但天父与天父之间亦有差距，毕竟这个称号只是代表神话中的地位，强者如奥丁可以剑削天神组，弱者甚至不知道能不能碰瓷单体宇宙，整天开impart。

姜煜珩暗地里怀疑，他可能连维山帝这种多元宇宙级数的大佬都不虚。

这个“太一神”的位置，谁爱当谁当，他可不要……

他的思维骤然凝固。

一道至清至圣的清光，自东君符召中冒出。

清光似有灵性，在符召上绕了一圈，随后轻轻拂过表面。

而后，完成了任务的工具光就沦为四散的光点，归入虚无。

看着符召上的赤书云篆，姜煜珩在哈拉星的本体张了张嘴，半晌无言。

原来代表着“东君”的符箓，如今已替换成了外形更为简约，但其意却更为崇高的四个字——

——东皇太一！

那清光，毫无疑问，是属于玉皇大天尊的力量！

领导有任务要交给你，你打算怎么做？

“……这不是只能接受了么……”

无奈之下，姜煜珩也没了修改鸟官氏众人认知的想法，让他们爱怎么叫怎么叫吧。

而后，他好奇地看向了夋的周围，这些鸟官氏的族人。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这一个个的又是驾风，又是御火，身上还披着各色飘逸的衣袍，跟他想象中还在刀耕火种年代的先民样貌完全不同。

不对，这时候还是伏羲氏的时代，炎帝神农还不是大荒中的主角，怕是连刀耕火种都没有。

然而，另一个时空中，困苦的天汉先民这时候连武道都没有出现，而这个世界的众人，已经可以掌握超凡，上天入地了。

但是，两者面对的困境不同，一者此时已成为食物链的顶端，而另一者要面对的东西可就多太多了。

姜煜珩看着不远处的山峰，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