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一道讯息出现在了他的脑海中。

夋试着按照讯息中的内容观想，果然感知到了那道白光，感知到了神与人交流的凭仗。

还好还好，吓了他一跳，还以为自己脑子要爆掉了呢！

姜煜珩倒是对他刚刚的感知力很感兴趣。

“这可是我参悟东君符召，自其中拓印分化出的一道符箓。”他摸着下巴道，“你居然能观察到其中的细节……看来你的能力颇有玄妙之处。”

“能力？”

夋先是表达了一番对武祖、日神的敬仰，而后对他救治自己的行为由衷地感谢，最后才问道关于自己的问题。

“我有什么能力？”

在他的记忆中，自己只是随着众人进入了天神组的飞船，随后便失去了意识，在这方天地醒来。

他有什么能力，他能不知道吗？

“你现在的状态，是生魂离体，”姜煜珩解释道，“那些天神组改易了你等的先天之基，从此不再是肉体凡胎，掌御风雷、驱光掣电、回风返火，具备种种神异之象。

“若是你想的话，立地称神也不是不可以，毕竟在凡人眼中，你便与神明无异。”

他轻巧地抛出了这些话，震得夋一愣一愣的。

“所以，想好了吗？”

姜煜珩盯着他的眼睛，问道：“想好该如何面对那些未曾蜕变的人族了吗？

“你们比他们强壮，比他们聪明，拥有他们所没有的……

“你们可以做任何想做的事。”

大荒山海的人族颇为幸运，因为他们全都成了升华者，虽不如永恒族寿命恒久，亦可称得上长生久视；吸收了异常者变化万千的特点，未来有着足够多的可能性，成长为自己想要成为的样子。

这便是均衡而又完美的升华者。

但除此之外，还有大量被植入了变种人基因的普通族群，作为第一代的祖先，他们是不幸的，无法得享这份太空之神赠予的礼物带来的力量。

姜煜珩现在的问题是在问夋，在他看来，这一类强大的超凡造物，该如何看待崭新的自己，该如何确定族群的位置。

是要继续当人，还是要当高高在上的神呢？

“我是鸟官氏的大巫。”

几乎是不假思索的，夋做出了自己的回答。

年轻的男子微笑着，眼神清亮，如沐春风。

“巫者，事无形，通天听，期以岁月。

“若是自己成了无形之物，我又该如何为人们传递天意呢？

“如今的天下共主，乃是众族共同推举的最为贤德之人，而非最强大的战士，可见个人的德行比武力更为重要。若是仅凭神异加身，怎么能治理好天下呢？

“天意之外，尚有人心。您将武道寄托于神意之中，慷慨地散播于大荒诸族，不正是希望这股自强不息的精神引领着众人前进吗？

“若是仅凭着强便可凌虐人心，而不是寻求一个人人皆可自强的世界，这样的天下，不是我想要的啊！”

那啥，武道这事儿，还真不是我的锅……

姜煜珩没有说这句话。

他只是鼓了鼓掌，微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