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在铁索的尽头,出现了几个黑点,只在呼吸之间,已越过这片雾海,来到了绝崖上。
“师尊……”苏墨脱口而出,万分惊喜。
“召集所有人,即刻返回南殿!”
傅秋痕的话不带一丝感情色彩。
苏墨没有多问,应了声诺,转身飞掠而去。
他做事果决,执行命令从不打折扣。
这返回的三人,正是桓越一代翘楚楚洗砚,南殿殿主傅秋痕,还有锡蓝城黑衣魔相虞远辙。
三人的目光几乎同时落在了那个白衣人身上,内心骤起惊涛骇浪。
“此人回来,天下大局必然又要陷入混乱了!事不宜迟,我得尽快赶回南殿周密安排!”
傅秋痕做事果断,更不拖泥带水,拱拱手,如飞远去。
那个敌人实在太过可怕,在没有充足准备的情况下,还是回避的好,免得节外生枝。
自己虽和对方没有直接过节,但保不定会夜长梦多,还是走为上。
楚洗砚和黑衣魔相对视一眼,同样果断离去。
盖因这个近乎传说中的人物,实在太强,太强。
更何况,当年五族裂咸,他们的手上都或多或少沾上了太咸人的鲜血。
是非之地,还是速速离去为上。
“此人出现,龙泽会大乱,正是入手大荒的最好时机,事不宜迟!”
虞远辙脚踏风云,风驰电掣。
按下不提。
断魔寺内,几间宫殿断裂倒塌,风声呜咽,竟看不到一个活着的僧侣。
大地皲裂,一座破败的棋局内,一个面容憔悴的年轻人依旧枯坐在那里,一张面孔上浮现着淡淡的哀伤。
他的目光骤然看向远处一片虚空,犹如大片琉璃破碎开来,从中走出一个枯瘦的青年,正是当初被自己亲手送进内棋局的魔。
只是他现在,却非魔,而是另外一个人。
青年走到那年轻人对面,拱了拱手,道了声谢谢。
他当初虽然深眠,却有赖和魔一体,所有的经历当然无一疏漏记在心中。
若无对方成全,他绝无机会进入内棋局,进而平息暴动的魔海,顺利完成结相。
“我是桑北!”年轻人脸上一笑。
殷白柳微微睁开眼,叹了口气道:“你不是他,你又是他,我知道你叫桑北,时下你能觉醒,平安归来,可喜可贺。”
“还是要谢谢你!”
“不必!若非机缘所至,当初我方寸大乱,我不会放弃那个机会,所以,该是你的,就是你的!”
殷白柳淡淡一笑,恢复了既往的平和气度。
“既然来到这里,这个地主之谊还是要做的,虽然你不是他,同样属于我的朋友,来吧!”
殷白柳站起身,在前方引导。
一派断垣残壁,草木摧折,风声呜咽,仿佛鬼哭,再无复当初那般庄严景象了。
一座万年古寺,算是毁了。
桑北心中暗自叹息。
心中未免记起那殷白柳的离奇身世,当初自己虽然濒临入魔,但那老和尚的一阵疯言疯语,依旧一一听在耳内。
“如他,如我,都是身不由己,而自身命运竟然是被设定好的么?这命运,不是我桑北要的,我会一步步走出去,掀开阴霾,找到那个始作俑者,决不会让他好过!”他暗暗发誓。
忽然间想到那个柔弱的身影,一颗心未免深深刺痛了一下,只感到胸膛中最温暖的一块,仿佛被生生剜走了,如此痛楚。
她在最后一刻,还是不顾一切,以仅有的力量拯救了自己,这份恩情,恐怕这辈子都难以报偿了。
“放心,待完成该做的事,我会去找你,我桑北会用尽一生的光阴,救你回来!”
他暗暗发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