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陈凡还是不吭声，林清风微接着说道“罢了...不勉强你就是了。我来此只是想问你，在这里修行有没有感觉到不一样？”

陈凡这才点点头：“嗯，我有感觉到这里的灵气似乎比较多...”

林清风欣慰一笑，他点头道：“你可知我曾经的佩剑？”

陈凡自然是知晓的，那柄名为惊鸿的长剑，南沙城谁人不知，就连百灵宗的伙夫都清楚此事，之前伙夫王叔还跟陈凡吹牛一番，说他曾经亲手握过那柄神兵。

林清风喝了口清茶后继续说道：“惊鸿剑本就是一件法器，也可以说是法剑。我得到它的时候，剑身多有损坏，我又不知道如何将其修复，于是我加入百灵宗。就这样以剑中剑诀一步步走到了金丹境。”

“后来，我耗费了许多天材地宝依旧没有起到任何效果。只不过我能感知到剑意的存在，于是我打算离开百灵宗前往更远处寻找一线希望。”

“再后来，我被三个蒙面人围攻。其中一人出手打碎我的金丹，使我因此境界大跌，哪怕之后我再怎么努力也很难重归金丹境。只不过这些都无所谓，最让我痛心的是惊鸿剑，等到我从昏迷中醒过来，身边惊鸿剑已经支离破碎了。”

陈凡神色凝重，默默攥紧拳头，此仇一定要报！不然我陈凡愧为林清风的弟子。

修仙者的感知强于凡人数十倍，更何况是曾经金丹六境的林清风。林清风轻轻拍打陈凡握紧之手“师父并没有要你替我报仇，只是想把事情的经过告诉你。那次的围歼我福大命大并没因此陨落，只不过...”

林清风轻轻叹了口气“罢了！这事不提也罢，只是想告诉你，这里的灵气之所以如此浓厚是因为惊鸿所致。”其实林清风并未如实告之，的确没死，只不过落下暗疾生不如死。

陈凡沉思片刻，缓缓问道：“那么师父当时又为何说自己大限将至？”

林清风端起茶杯一饮而尽，眼神淡然，望向窗外缓缓说道：“事实摆在眼前不由我不认...十几年前我本该随惊鸿而去，只不过你林师姐的出现，让我不得不因此续命，十五年画地为牢，以破碎惊鸿所散发出来的灵气一点的一点的滋补自身。”

陈凡这才听得明白，原来这里之所以得天独厚，并不是什么神仙福地而是林清风的本命法剑所造成的...

“那弟子明白了！我之后会到外面去修炼，绝对不会以此地灵气作为己用。”

林清风闻言欣慰笑道：“之所以告诉你这些，并不是要你知道此事利害之后把责任往自己身上背。而是想告诉你，我曾经的同伴惊鸿剑也同样选择了你，法器破碎里面所承载的灵气本该会一点点消散，回归天地万物，之所以惊鸿灵气会在此聚拢不散，则是我托人找来了阵法师以阵法强行拘押于此。可也不是所有人都可以汲取这些灵气的，这些灵气已经不知伴与惊鸿剑多少年了，除了天地灵气之外还会有些许剑意参杂其中”

“若不是得到惊鸿剑的许可，这些参杂于天地灵气的剑意会在吸纳者体内疯狂破坏气府，到时候五脏六腑被剑意搅烂，真是神仙难救...”

陈凡如听天书般，什么阵法师，什么法器破碎，什么剑意剑气的，这些都暂时不重要！重要的是现在自己的师父到底还能不能活下去。

“师父，那我...”

“没什么，此地灵气本是惊鸿剑所残留下来的，别人想取之根本无望。我今日来找你，其一是我感应到此地灵气已经开始接纳你，其二则是小凡你以后要是练剑了，也有了自己的本命剑，一定要好生对待，哪怕到最后...”林清风说到这里，咳嗽不止。

陈凡再傻也不会傻到坐定不起，立马起身想要搀扶林清风。

林清风摆摆手，示意陈凡坐下便是。等到林清风掩嘴的那手掌放下，可见手掌与嘴角都有鲜红血渍。

“师父，这...”

林清风用那只早已染红的手背轻轻擦拭，他苦笑一声：“天命就是如此。”

陈凡不明白，为何野夫山那战，林清风明明没有受伤，为何就突然变成这样。

林清风似乎看穿陈凡心中所想，他缓缓道：“我本来可以用此地灵气慢慢修缮自身气府，可有人不想看我就这样渐渐好起来”林清风轻叹口气“我也是后来才想明白，为何那余铁树明明可以把我除掉，愣是只追不杀，就像寻常瓷器本就有些裂痕，加上那一剑一出，裂痕就再也无法修补了。”

陈凡大致听懂一些了，急忙说道：“那师父再修养个十几二十年，一定会好起来的！此地灵气我不会摄取一丝一毫，要是以后谁敢在此闹事，我就跟他拼命！”

林清风闻言异常欣慰，没想到自己即将离去之时，还能收个好徒弟，也不怪得惊鸿也会选择你“没用的，小凡。为师现在就如破碎瓷碗，若灵气是水，为师根本称盛不了，哪怕碗里有水也只会从缝隙间流失。”

陈凡低下头，为什么？！对自己好的人总是一个一个地离去，父母，爷爷奶奶，外公外婆，就连现在刚入门的师父也是这样...陈凡哭了...

林清风没有出言安慰陈凡，只是起身轻轻拍打陈凡肩头：“别辜负为师和为师的老伙计最后一点希望，它选择你，我亦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