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元榷收到工作消息之前，还在H市的小酒吧里和老丘吹水。

当时老丘正在给他展示从公司里顺手摸出来的阴阳鱼。

李元榷目不转睛地看着一黑一白两枚玉玦，不禁有些诧异：“你丫技术部的怎么还能搞到管理部的东西？”

老丘狡黠一笑，道了声秘密就开始边喝酒边盯着圆台上的黑丝美女跳钢管舞。

玲姐的消息如催命符般响个不停。

李元榷拍拍屁股刚准备动身，又被老丘拉住了：“升职加薪了？怎么刚来就跑？”

李元榷把手一摊：“天命打工人是这样的，特别还是在这扒皮公司上班。”

他故意隐瞒了自己妹妹被请去喝下午茶的事，否则老丘又要在新闻媒体上大展拳脚称公司高层拐卖妇女儿童。

万一被查出来先不论这个大喇叭会不会因此被降职处理，就凭自己多次消极怠工，到时候肯定是保不住这碗饭了。

李元榷刚进地下停车场打开自己战损版保时捷的车门，一回头发现老丘又跟了上来。

绕车身看了一圈后老丘嘴里大呼牛逼：“小子，911放在你手上真是黄花姑娘遇土匪糟贱了个明明白白啊。”

李元榷白了他一眼：“我现在哪有闲钱去保养这玩意，光是阿鸢的日常开销就够我吃一壶的了。”

老丘咧嘴嘿嘿直乐：“你看我怎么样？”

李元榷怒极反笑，上车比出一个中指：“看你妈个头，也不想想自己多大岁数了，滚蛋。”

“靠，我他妈是这意思吗？”老丘冲着飞速远去的车尾灯大吼。

啐了一口痰，他胀红的老脸又蔫吧起来：

“老子好歹看着阿鸢长大的，你不在家她小时候尿不湿都还是我帮忙换的呢。”

“把阿鸢放我这住怎么了？不还是给你省事吗？”

通往X市的高速路上，李元榷连续开了一天一夜的车，神情倦怠。

途径一处拉满警戒线的岔路，他给工作人员看了眼职员牌便大摇大摆地把车调头开了进去。

一路畅通无阻。

抬手将烟掐灭，李元榷懒散地倚在靠背上，听着引擎发出的轰鸣声，一阵孤寂感萦绕心头。

明明几年前自己还是事业有成风华正茂，车房无贷人人艳羡的天选之子。

怎么就混到今天这步田地了呢？

网上那个叫赛博老仙儿的说自己三刑入命难不成是真的？

还想续上一根，李元榷在衣兜里摸了半天，只掏出了空烟盒和装满黑色飞虫的小瓶。

“061？我不是警告过你别再用了吗？”

玲姐清冷的面容出现在显示屏上，她伸手推了推镜框，看向玻璃瓶的眼神里带着十二分的厌恶。

“大姐，我一个低级老员工，就指望这玩意能给我带点安全感……”

李元榷收起瓶子单手取出配枪：“让我啥都不用就去收容A类异常体，不太合适吧？”

“你不是有经验吗？况且公司……”

玲姐顿了顿，开口道，“不是还贴心地给你安排了队友吗？”

李元榷挑眉，滑动套筒将枪口对准了后排座上悠闲吹泡泡的少女：“你说的，该不会是这位吧？”

显示屏中的女人罕见的沉默了，模样显然是在心虚。

李元榷不动声色拨动了保险。

少女一袭黑裙神采奕奕，眼中毫无惧色：“大叔，别紧张嘛，我是好人～”

张口就来？哪有好人出场第一句词是这？

李元榷心中暗骂，果断扣动了扳机。

霎时间一颗子弹伴随着枪声呼啸而去，少女偏过头堪堪躲过了冲击，金色发丝在风中微微凌乱。

“大叔，我知道你对我有偏见。”

少女笑意盈盈，擦了擦耳边的血迹，漫不经心地嚼着泡泡糖。

“可我现在是你的好队友，应当互帮互助啊～”

“放你妈的屁，就为了抓你一个，队里死了多少人你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