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她,已经完全沦为了傀儡,只剩下一具没有灵魂的躯壳,倘若不是在匕首的操纵下还能有一战之力,恐怕早就倒下了吧。
作为一份由痛苦和回忆所形成的奇迹,【樱殇】与痛苦的适配性简直高的离谱,简单来说,只要周围还存在着痛苦,那么它只会越战越强。
哪怕是习佑曾经那不可一世的【诡眼】也达不到这样的效果吧。
作为一份在旧土坐标位于亚洲上空所开发出来的圣骸,所属的体系自然不会是那种奇形怪状的偏门玩意,倘若有机会达到深渊那个层次的话,说不定还能蜕变成为“神骸”。
那是汇聚了超凡者一生所凝聚的东西,将其中的本质所具象化的事物,而当这一份事物发生蜕变时,向着所谓的“神”的方向前进时,那么也就脱离了凡间的范畴,成为承载着神力的容器,形成一份不折不扣的人间奇迹。
在这份容器的承载之下,晋升到“主宰”也不是没有可能,只不过……前提是这一份圣骸存在着蜕变为神骸的通道才行。
虽然拥有通道的圣骸不少,但是这种小型奇迹的达成条件十分苛刻,不是随随便便砍几个人放几把火就能降临的。
一直以来,不知道有多少人为了追随所谓的一份奇迹而形成一次的恐怖袭击,甚至屠城都有可能,只不过受限于界膜的限制,这种情况在新世界基本没有发生过。
但在旧土那就不同了,作为污染的源泉,哪怕是品行端正的超凡者在旧土污染的长期感染下都会变得暴戾嗜血。
旧土,本就是一座超大型的罪恶都市。
只不过……
巫师低头看了一眼胸口,鲜血已经块干涸了,或者说,自己身体里的血快流干了吧。
不知何时他的脸色已经变得惨白,呼吸开始沉重起来,倘若不是体内的污染还可以帮助他支撑着身体,自己早该倒下了。
匕首那贯穿胸膛的那一剑到底从自己的身体汲取了多少痛苦呢?这份沉淀了近乎二十多年的痛苦果然还是有点遭不住啊。
巫师咧嘴笑了笑,将自己体内最后的一丝力量榨干,气血奔流,气息暴涨。
这本就是一次不死不休的对决啊。
再来!
巫师暴喝一声,肌肉结扎,不断鼓动起来,身体瞬间膨胀起来,变得愈发地强壮。
嘴里念唱着某种咒语,“黑夜行者”的天赋技能再次释放,身体再次消失,速度快了不止一倍,在地上残留下一道缓缓消散的黑影。
浓稠的黑暗化作浓雾滚滚而来,气势浩荡,转瞬间就将妇女吞噬其中。
紧接着,妇女手中的匕首再次震颤,暴怒地刺出,顿时风雷涌现,将周围的浓雾卷入迸发的火光之中,勾勒出面前那个健硕的身影。
本该是致命的一击,可是巫师却没有丝毫闪躲意思,反而颇为愉悦地微笑起来。
“你输了。”
……
……
“完蛋了,要输了……”陆白齐躲在草丛后面瑟瑟发抖,不知道该怎么办,此时此刻的白筱已经落入了下风,开始有些招架不住。
而在这关键时刻,习佑却不知道跑哪儿去了,在刚刚他和巫师一同消失了之后就再也没有出现了,只留下了陆白齐在原地孤立无援。
就在他打算躲在草丛后面苟一波时,听到了耳边传来的风声。
陆白齐一愣,旋即一个可怕的念头出现在了他的脑海中。
他愕然地回头,看到了那个在自己眼前迅速扩大的黑影,一时间竟忘记了躲闪。
妈耶,咋回事啊?
这个念头刚浮现,陆白齐就眼前一黑,在那道身影的撞击了飞了好几米远,最后撞在一棵树上。
那个飞过来的狰狞怪物的视线落在了不远处的陆白齐身上,愣了一下,眼底的疯狂在理智的压制之下暂时褪去。
“你怎么在这里?”白筱一脸不可置信,虽然从他那狰狞的脸上看不出什么就是了。
“不是你让我来救你的么?”陆白齐欲哭无泪,忍着刚刚撞击所带来的疼痛,不知为什么竟有些悲愤。
“我也没让你一个人跑过来送人头啊?不会求援的么?”白筱还想说什么,就感受到了背后越来越强烈的气息。
瞬息间,眼底的疯狂骤然涌出,贪婪地占领着这一具身体。
伤痕累累的身体旋身,一拳击出,恰好打在了最前方的那个人影身上,恐怖的气息爆射而出,带着沉闷的轰鸣,仿佛雷霆之光鞭挞而下,审判着眼前的罪人。
狂暴的飓风扑面而来,甚至令后面赶来的那几道身影一个踉跄,顿时停下脚步。
其中一个相对枯瘦的身影上前一步,嘲弄道:“白筱,你这又是何必呢?你现在已经拥有了如此实力,何不加入我们呢?你已经跟那些奴隶不一样了,你将统治他们,让他们为你而效劳,还记得我曾经跟你讲过的事情么?很美好是不是?”
“去死!”白筱眼底血光喷发,掌心汇聚一团黑烟,有红色的血光自其中流淌,不断地塑造着它的形态,最后变成了一柄长枪的模样。
血光宛若电光般闪烁,掀起微弱的风和光,如同灵巧的蛇一样窜动着。
于是,长枪破空袭来,好似敞开了血盆大口的蟒蛇,想要将眼前的一切吞噬殆尽。
伴随着长枪迸发的怒吼,狂乱的血光呼啸,带着无尽的愤怒,自瞬息间刺破空气,鞭挞着极恶之人。
“唉,你还是这么暴躁,你母亲死了也不是我们所愿意看到的,但这是不可避免的不是么?”
首领叹息一声,抬手,只是轻轻一握,就将长枪上悍然的气势尽数湮灭,化为虚无。
“成大器者不拘泥于小节,白筱,你的目光还是太短浅了啊。”
首领抬起头来,混浊的瞳孔里散发出一股子瘆人的气息,那枯瘦的脸勾起一个丑陋的笑容。
“你说对吧,白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