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兰大人是你吗？”恕儿怔怔看向窗边。

即便见过贺兰大人的尸首，即便知道贺兰大人已经逝去十五年，乍一听闻这么熟悉的口吻，她依旧抱有一丝奢望，奢望贺兰大人跟她说那么一个字，尽管她知道不可能。

而楼蓉瑟的身影出现在窗边打破了恕儿那一丝奢望。

看着楼蓉瑟满脸惊恐几乎没有血色的脸，恕儿有些恍惚。

楼蓉瑟是贺兰嫣然的女儿，自然与贺兰瑟有几分相像。

“你是？”恕儿眸中闪过疑惑不解，她知道这不是贺兰大人，但却与贺兰大人有四分相像，特别是那双灵动的眸子。

“你要害我小叔？”楼蓉瑟泪水夺眶而出。

她虽然看向楼关海，但当她看到恕儿面目全非甚至骇人的脸时她控制不住。

“小叔？”恕儿看向昏迷的楼关海心中了然，眼前这姑娘是贺兰大人的外甥女友之姑娘。

一想到友之姑娘出生便没了娘亲，被贺兰大人抱到虎贲司疼爱有加，恕儿心中一暗，看向楼蓉瑟的眼神温柔许多。

恕儿忙带上帷帽温声道：“友之姑娘，我不会害你小叔。我只是不想让害你小姨的人活着。”

恕儿眸子盯着病榻上的白夏寒如刀，更何况因为白夏楼蓉瑟从此没了娘亲。

“然后呢？你自杀见我小姨？”楼蓉瑟哭着问，她的确不想让恕儿就这么死去。但死而复生，借尸还魂这样的事她不可能现在和盘托出。

恕儿愣了愣，她没有想到楼蓉瑟会如此敏锐，察觉到自己的心思。

“不然呢？如果不是当年贺兰大人心软，这毒妇又岂能活到现在？”恕儿恨声道。

“小姨当年真的是心软吗？恕儿...姨，你为何这么执着？”楼蓉瑟哽咽道。她给白夏下了混毒，白夏早晚是要死的，她不想让恕儿背上骂名。

恕儿沉默，她的确猜不透贺兰大人的心思，她很笨，笨的没办法护姑娘周全。

下一秒，围棋棋子被楼蓉瑟从窗外撒进来，落了衙堂内一地。

窗边的烛光映照着楼蓉瑟寒霜般的面容。

“把棋子捡起来，把断肠草药性解了，来后堂见我.....”楼蓉瑟微凉开口，她不想再哭。

恕儿震惊，回想当年凉国公府每当自己犯错，贺兰大人都会将一盒围棋棋子扔到地上让自己捡。

这口吻令恕儿不得不听，一瞬间让她觉得贺兰大人回来了。压下心中疑窦，她默默地捡起围棋棋子。

一个时辰后，恕儿将断肠草的药性调和好，又重新给白夏诊脉。

“这是混毒？”恕儿心中激起浪花千层，这毒是刚刚下的，北蛮人不可能下混毒。这混毒是贺兰大人十六年前从南疆带回来的，混毒无解药。

“贺兰大人死时，友之姑娘才不到一岁，这怎么可能？”恕儿口中喃喃念道。

“看来恕儿姑娘还是没有放过承平侯夫人。”不知何时楼关海已经醒了，起身来到恕儿身侧神情复杂看着白夏如雪般苍白的脸。

“司丞大人错了，白夏中毒已深，我无能为力！”恕儿收起心思摇了摇头。

楼关海满脸疑惑看向恕儿，他想不到恕儿来时存了死志，怎么现在....

恕儿抬眸看向楼关海，隐在黑纱内的眸子情绪很复杂。

这下楼关海更加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