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等到警察问完话才离开,不过我也得到了想要的,在西科瑞最后一段舞蹈时,我的同伴已经躺入了我的怀里,不敢去看。
从那之后,我曾无数次的羡慕我的妻子,她没有看到最后的舞蹈,受折磨的只有我一人,晚上我总是担心肉块会袭击我,我再也不敢去往漆黑的巷子里,那里有着能吞噬我的存在。
“可你还在这里,这酒馆并不亮堂。”围着听我故事的人已经有了好几个。
轻笑,我坐在这里,是因为我已经洞悉了一切,就在不就前,我看看手表,是昨天。
早晨,如同往常一样出门的我下意识的看向了平时我不会看的最肮脏的角落,一个高的出奇的身影吸引了我的注意。
那是消失了二十年的西科瑞,我几乎要从阴影中走出,可还是再次进入。
我冲下车,打电话请了假,我冲向瘦高的身影,我要抓住他,我要结束困扰我无数个黑夜的噩梦。
“又见面了。”他笑了,声音还是如同从缝隙中挤出的一样。
从上至下看着并没有逃跑的西科瑞,他没有变化,和二十年前几乎一模一样,和我记忆中的样子完全相符。
我诉说了我的困扰,对他最后一段舞蹈的困惑,只字不提他的失踪,他看起来很是兴奋,那是有人认同他的喜悦。
“我找寻了观看演出的所有观众,他们都像逃跑,只有你,冲了上来。”他让我跟着他。
穿过城市,穿过繁华地区,接近傍晚,精疲力尽的我已经记不得任何的路了,他已经东绕西绕的穿行在破败的区域。
哪里像是被遗弃了数个世纪的街道,宏伟但又破旧,肮脏且大气,我看到了维多利亚时期的建筑,也看到了希腊风格的建筑,很多很多。
不同风格的建筑都在街道两旁矗立,不对,也有突然出现挡在路中央的。
又拐进一个小道,疲惫的我已经在道路完全迷失了,我甚至怀疑我已经不在这座城市中了。
精致的巴洛克风格二层建筑面前,我们终于止步,他推手打开没有上锁的门,傍晚的光线铺在屋内,温暖涌上心头。
全世界最伟大的舞蹈艺术家,就在这幢房屋内度过了二十年,任谁不会激动。
跟随着进入房间,我贪婪地看着一切,一切都如此让我好奇,可也如此普通。
直到上了二楼,成千上百的线连接在中央的大玻璃球上,玻璃球折射橘黄的光,我看向脸上同样有光的西科瑞。
“我不是完全的人类,我是另一个世界的来物,我终于找到了可以让人类感受另一个世界的方法。”他癫狂的声音平静又让人难以平静。
那时的我才感觉有一丝不妙,想要离开已经晚了,因为西科瑞的手已经在我的背后。
在我撞向玻璃球的一瞬间,他拉下了电闸,电弧在玻璃球上滚动,我确信我看到了我惊恐地表情。
那并不是结束,因为我还坐在这里,我看到的东西才是真实。
空中、楼顶、地板,所有的地方只要是空间都挤满了东西,被我称作肉块的东西。
无法形容具体的形态或是颜色,因为那是我们这个世界不存在的,我看到肉块穿过我的身体,但我却没有任何受伤。
在我,不,在这个宇宙的所有地方,肉块挤满了,只是我们从不发觉,也无法发觉。
我看到唯一的异类就是西科瑞,他身体的一半是和我们一样的实体,另一半则是肉块组成,每当肉块挤他的肉块的那一半,实体的那一半也会变化。
我知道在我看到那些后,我的精神不足以支持我度过一个睡眠,在那睡眠中,我会在梦中感受到实质的挤压,我会疯癫或者死亡,我只是想在死前将这一切说出来。
“伙计,为什么不回头看看我们。”
喝下酒,我已经知道我的命运了,在获得看到肉块的视野后我没有失去过,在进入酒吧前,我已经看到包括酒保在内的所有酒客,都是和西科瑞一样的异类。
我从未想要将肉块的存在告诉世人,知道的越多,未必是好事。
“来吧。”我说出在这个世界说出的最后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