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得沈澄延挥手送客,陈清泉无奈起身,他心中一时升起一个令他自己都为之颤抖的想法。
修行数十年,有必要走到这一步么?
怀中一道法符隐隐发烫。
陈清泉明白自己想要彻底了结此事,只能用自己一死来堵住堵住天下悠悠之口。
以他这位闾山高功法师的性命,用他这个始作俑者的性命,来偿还沈家今日所受的一切的屈辱。
可是,一身千锤百炼的性命,怎么可能说放下就放下。
思绪迷离犹豫之际,闾山众人已经灰头土脸地被赶出沈家。
陈清泉方才从恍惚中清醒过来。
回头看着门户紧闭的沈府,陈清泉知道因为自己的一时犹豫,已经彻底葬送了同沈家解开仇怨的可能。
‘从今以后,闾山算是与沈家撕破脸皮了。’
陈清泉不知该怎样回去同掌教师兄解释自己的过错,日后闾山又该怎样面对沈家和三一门的问责。
一切的一切,都是栽在那个小鬼身上。
看着身旁弟子那被符箓接连着的手腕,感受自己腹部仍未彻底愈合的那道细长伤口,陈清泉口中下意识地感慨一句。
“后生可畏。”
余下的闾山法师看向自家的师叔,问道:“师叔,咱们这下该怎么办?”
“先回闾山,以沈家这般不欲善了的态度,恐怕过几日就会有消息自小栈那帮人传出来了。”陈清泉有些无奈。
闾山若是不理这些言论,声誉是免不得受损了,甚至左若童都要替自己徒弟问责一二。
可要是互泼脏水,他陈清泉同样是没办法出面对峙的。
“师叔,那宝物就这样置之不理了吗?叶师兄和您的仇,不报了吗?”有人问道。
“这些事等回闾山后,再作商议。”
陈清泉不准备向这些门人透露太多想法,毕竟祸水东引的法子多少有些阴损了,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闾山众人匆匆离开龙溪。
沈府内,沈明远已然成为所有族老的焦点。
之前这些老一辈,只是觉得二房这孩子胸有城府手段不俗,像是个能掌家管事的主。
可在刚刚,沈明远所展露的实力,远远不能用手段不俗来形容了。
陈清泉是何等人物,闾山近年来行走在外的柱石般存在,沈明远不仅能以肉身硬抗下刀山火海法符,更是能反手伤到对方。
真是难以置信。
“明远,你真是修到逆生第二重了?”
“咱们沈家可算出了一个了不得的人物,列祖列宗在天若是有灵,说不得也要为之宽慰啊!”
“好好好!有明远在,日后咱们沈家不说能媲美四家,比肩高祖那时怕是毫无问题可言!”
在沈明远应付起族老时。
老四沈澄郁看向自己的大哥,认真问道:“你先前将明远比作闾山下一任掌教,是已经打算将大权交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