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以为自己已经很保守估计禁军的战斗力了,没想到他们比自己想象中更烂!
难怪,难怪后来蒙军一南下,这群禁军就望风而逃了!
军纪涣散至此,个人战斗力和意志薄弱至此,如何不败?
后来如日中天的成吉思汗的美名,便是借这群鼠辈成全的!
眼见兵痞们陆续被打得倒在地上,张天纲不禁提醒道:“世子,差不多可以了吧?”
他也猜到了这群兵痞是受人指使,若是将事情闹大了,万一出了人命,可就不好收场了。
若是贵族平日里不小心打死个官兵,也就那样了。
可关键是,不久前才粥场那边才闹出了那么大命案,眼下这些官兵又来闹事就太刻意了。
若是有心人抓着不放,完颜洪烈又不在中都,恐怕要出大事。
“放心,死不了!”
杨康话音刚落,便听见远处传来一声大呼:
“手下留情,手下留情!”
只见三匹骏马疾驰而来,为首的是个军官,十八九岁样子,身高八尺,魁梧挺拔,剑眉星目,不怒自威。
“通州大营都统陈彝见过世子!”
他翻身下马,对着杨康行了个抱拳礼。
杨康对他的感官倒还算不错,只是料想他是为了这群兵痞而来,那点好感也就不足为道了。
“你是怎么管教士兵的?这就是拱卫京师的禁军吗?有这样的精锐之师在,皇爷还真是能高枕无忧了!”
面对杨康的指责,陈彝面露愧色:“卑职御下无方,将这群散卒领回去后,一定依法处置!”
杨康呵呵笑道:“就是不知这群散卒,是奉命前来,还是私自出营?”
陈彝愣了愣,这个问题,很致命啊。
正当他犹豫不决之时,身后的一个官兵大声叫道:“我们是出来采买的!这群刁民不分青红皂白逮着我们就打!”
话音刚落,大种一棍子捅在他的肚子上,“哎哟”一声,他疼得满头冷汗。
由于粥场表现出色,大种已被提拔为了五十人的营长。
陈彝嘴角微抽,看向将手下官兵打得落花流水的五十个少年,不禁心感惊异。
好不凡的方阵,能够训练出如此团练之人,更是不凡!
“陈彝,还不动手,将这些刁民拿下!连官兵都敢打,真是没王法了!”
挨打的官兵缩到兄弟背后,用兄弟肉身作挡箭牌,狐假虎威大喝道。
陈彝没有理会这个直呼其名的手下,而是看向了杨康。
“这么说来,就是私自外出了?”杨康脸色一沉,厉声道,“按照大金律,擅自离营,军法如何处置?”
陈彝肃然道:“当杖八十,流放千里。”
杨康点了点头,指着那个目中无人的官兵道:“这群兵痞擅自外出,但就不必搞连坐了,只追究首恶。”
“你们自己说,谁是首恶?”
这群官兵都是兵痞老油子,眼见此景,赶紧爬开,纷纷看向最中间那人。
“你,你们!”
那官兵气恼不已,不待开口,又听杨康下令道:
“把这人军服扒了,当场执法!”
“你、你敢!我是通州大营石抹将军的亲兵,你有什么资格罚我!”
听到这句话,杨康不屑一笑。
你要不是石抹忽笃华的亲兵,我今日还不必特地收拾你!
刚刚这个家伙最为活跃,还敢用粪水泼自己!
得知这群人来自通州大营之时,他就已经猜到了幕后指使者。
老仇家了!
之前他斩了石抹安塔,而他还有个弟弟,名为忽笃华,正在通州大营中担任参将。
思忖间,大种等已上前将那人按下,抄起白蜡杆准备行刑。
“等等!”陈彝叫了一声。
杨康还以为他又要说出什么包庇之言,却没想到陈彝走上前去,取出腰间马鞭,向杨康拱手道:
“他是通州大营的官兵,便由卑职亲自动手,鞭其五十。回到营中,卑职再自领三十。”
话落,“啪”的一声,鞭子已狠狠落下。
“陈彝,你来真的啊!”
回应受刑官兵大呼的,是接连不断的鞭子。
“陈彝,你个小娘生养的!我入恁娘!”
“你敢打我......嘶!回去之后,我一定要让我姊夫把你给废了!”
“啪啪啪!”
陈彝咬紧牙关,鞭子挥得更狠了。
不到二十下,那官兵的屁股和腰部早已是血肉模糊,也没力气再说话了。
全场肃静,只能听见陈彝不断挥鞭,鞭子破空的声音。
打完整整五十鞭,那官兵已是有气进没气出,想必不死也得残废。
陈彝收起鞭子,抱了抱拳,挥手示意众散卒抬起人,翻身上马便走。
杨康望着陈彝远去的背影,凝神思索:
这名叫陈彝的军官,刚正不阿,言行有度,倒是个难得的人才。
只可惜,他此举也得罪了石抹忽笃华,回去之后恐怕要倒大霉了。
石抹忽笃华......斩草必除根,等自己解决掉眼前的麻烦,再收拾他不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