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爹娘在逃荒途中就死了,只剩下一个叔叔,刚刚喝粥被毒死了!”
周围一圈灾民当即回应道:
“大种,你叔就一个娃,你得帮他报仇啊,不然他死了都闭不上眼!”
“是啊,大种......”
大种点了点头,又道:“乡亲们说的不错,我一定会为我叔报仇。但大家千万不要被歹人给骗了!”
大种望向杨康,见他冲着自己微笑点头,激动得一个哆嗦,更加来劲了:
“害死我叔的另有其人!大家想想看,这段时间,是谁给了我们饭吃?如果赵王爷真要害我们,为什么要等到今日?又怎么会当着所有人的面下毒,让大家抓个现行?”
“大种,你该不会是收了好处,昧着良心说话吧?”
有灾民质疑道。
大种不慌不忙:“要这么说,可不单是我。我们这群人,都收了小王爷的好处!”
五十人小团同时喝道:
“小王爷给我们吃住,教我们认字,让我们能自力更生!小王爷的恩情,如再生父母。”
他们声音整齐划一,目光坚定,一股莫名的意志,让在场所有人都心生震撼。
大种又道:“大家可以问一问,去过大兴县的孩子们,哪个不念小王爷的好!”
“大家千万不要恩将仇报,中了奸人歹计!”
说着,大种指着那十几个可疑分子道:“这十几个人浑水摸鱼,挑拨离间,差点害了大家!”
“大家可别忘了,围住的是什么人!若不是小王爷宅心仁厚,早就调来官兵镇压了!”
“到时候,大家可都是乱民,是造反!”
最后这句话,一石激起千层浪。
灾民们这才意识到,自己刚刚的行为,其实早就已经突破官府的底线了。
围困贵族,而且还是最尊贵的赵王妃?是觉自己的脑袋多长了两颗还是脖子比钢刀硬?
灾民们大惊大骇,继而大彻大悟,纷纷匍匐在地,大嚎道:
“世子饶命!娘娘饶命!”
“我们都被人糊弄了!我们都瞎了狗眼……”
见众人俱已臣服,大种这才看向杨康,寻求他的指示。
杨康点了点头,这大种是个人才,值得重点培养。
“大家散了吧!犯上作乱的是这十几人,和你们无关!”
“至于下毒谋害之事,王府也会查个水落石出,给大家一个交代!”
有了杨康这句话,众人顿时作鱼鸟散。
一场事关王府名誉的危机就此化解。
杨康吩咐二百王府武士护送车队返回王府,自己则率一百名武士留下继续调查事情真相。
到底是谁在粥场投毒陷害!
刘王傅想跟着包惜弱一起返回王府,却被杨康叫住留了下来。
刘王傅点头应诺,可那忐忑的神情早已出卖了他。
粥棚中,躺着三十多具尸体,清一色四肢印堂发黑,据说他们喝完粥后不到片刻便口吐白沫,倒地抽搐,眨眼功夫便毒发身亡了。
外面还有上百人,毒粥吃的不多,发现异常后,用黄汤催吐,又灌了不少清水,命是保住了,仍旧上吐下泻,头晕目眩。
“是谁下毒陷害,王傅可有眉目?”
刘王傅缩在一旁,摇了摇头。
“不好说。”
杨康接着又问道:“这些人中的是什么毒?”
刘王傅嘴角一抽:“卑职又不是大夫仵作,哪里会晓得。”
“王妃的行踪除了你,还有谁知道?”
包惜弱最近虽然经常去施粥但前往的难民营都是随机的,王傅负责协调安排,这个是他分内之事,也是杨康最后给他的机会。
不出意料,刘王傅答案还是不知道。
杨康登时怒了,真欺我是十岁小儿吗!
他道:“身为王府王傅,一问三不知,要你何用?”
刘王傅委屈巴巴道:“世子,并非卑职无能。实在是,敌暗我明,防不胜防啊!为今之计,还是尽早上报大兴府为好……”
上报?是巴不得闹得人尽皆知,满城风雨是吗?
大兴府尹?那是荣王的党羽!这刘王傅还真是足智多谋啊……
杨康呵呵笑道,“如此说,你非但无过,反而有功了?”
刘王傅低身,语气却十分不服。
“卑职岂敢!只是照管王府,乃是卑职职责,更是陛下定下的。但在王府外出了事,理应报官,由官府处置,况且是几十条人命的大案……”
这刘王傅虽说是王府家奴,实际上却也是皇帝安排的,从四品的官身。
杨康知道,近来他见张天纲屡被委以重任,大有后来居上的架势,难免生出一些心思。
但敢把心思打到包惜弱身上,他是真不知道死字怎么写!
三句不离报官,生怕人不知道你起了异心?
杨康默默为他宣判了死刑,表面上却装出一副无可奈何的模样。
“等父王回来,我一定叫他把你给废了!”
不表现得无能狂怒一些,如何能够引蛇出洞?
看着杨康拂袖而去,刘王傅冷笑了两声。
“废我?谁废谁还不知道呢!我本不想这么快弄死你的,是你自找的……”
“事已至此,也怪不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