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大概知道为什么当时会拉你入局了。”孟凡尘瓮声瓮气的说了起来“土石料场凝土墙的活很重，没人会浪费精力去帮搬运的苦力摆好，可你却摆上了，后来我拉你去忘仙楼，照理说赚苦命钱的不说惜金如命，也得精打细算，你倒好，进城跟着我买了一路，进了忘仙楼眼睛都不眨一下。”

孟凡尘翻了个身摆了个大字躺在地上“我说找乐子的时候你脸上挂的是害羞而不是囊中羞涩的窘迫。”

“我真的太好奇一个泥腿子出身的人怎么活得这么。。。这么不好形容的。”孟凡尘瞄了一眼李牧歌“讲讲看。”

“没人教我，我唯一从别人那本本分分学来的东西就是那些基础术法，没人教我怎么应对这个世界，没人教我往哪走，怎么活下去，所以就活得随便了一点。”李牧歌缓缓开口，表情看不出悲喜“本来我也想不透，我也迷惘痛苦的，但那天晚上那道冰剑术，我明白了一件事。”李牧歌的表情变得严肃且凝重“这段命运轮到我身上了，不认也得认。”

两人都沉默了。

“这么说来我最好的命应该是杀完人畏畏缩缩不肯面对心魔，等个五六年从登仙宗出来回南方老家靠着宗族势力当个纨绔，等父亲退下来之后我再续上去当个土霸王，唉。”孟凡尘叹了口气“我当时怕极了，我以为如果搞不定就会被搞定，所以强迫自己直面这些东西，没想到就走到现在了。”半晌，孟凡尘打破了沉默。

“对我来说目前的路是最好的路了，往回看过往实在破败不堪。”李牧歌摇头叹了口气“你那青松师傅也是实在，这一记灌顶下来我这段时间就算干靠着什么也不干也能轻轻松松踏入入极境界。”

“什么狗屁师傅！”孟凡尘不满的嘟囔了一句，而后又大声叫骂“这老畜牲天天绷着个脸对我，在他手底下待了四年半，这四年半每天醒来我满脑子都是今天能不能活下去！”

“有一次我跟他去宰一个靠自己领悟杀人术的疯子，那老梆子就站在那看我动手，只差一寸！”孟凡尘激动的坐了起来，伸出手指指向自己的脖子“那道金光术离我的脖子只差一寸！还好我的术法先给他宰了，我才得以幸存，我问那老梆子为何不帮我，你知道他说什么？”

“他说，你死了，还有别人，又不是非你不可，莫要聒噪！”

李牧歌笑了笑“这老梆子这次真是错了，我们死之前，真的是非我们不可了。”

“我来给你们送吃的啦。”风铃语悦耳的声音从传送阵发了出来。

“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为什么要我们来这里？”李牧歌朝着风铃语问道。

风铃语耸了耸肩对着李牧歌笑了笑，“不要多问，不要多想，半个月后你们就可以出来了，出来后我再给你说，好不好？”

李牧歌歪着头看着风铃语笑了笑，接过餐食没再说话，风铃语向两人摆了摆手，坐上传送阵离开了。

“她这这么明显，你是看不出来还是榆木脑袋啊？”孟凡尘拧着眉头“好不好~？”

“她图谋感太强了。”李牧歌耸了耸肩膀“一眼看过去就是，我打算利用你，先给你尝尝甜头的样子。”

“啊？”孟凡尘一脸疑惑。

“我从小到大只有儿时那几个伙伴给过我无私的友谊，但随着时间和成长，这段友谊已经变得像笑话一样了，我不信有谁会以利益意外的意图接近我。”李牧歌从食篮里拿出个香蕉拨了皮塞进了嘴里“她跟王长工有交易，我们又是王长工的棋子，天知道最后落子会落在哪里，我猜的没错的话，这团迷雾的最后大概你我的位置都不会低。”

“你怎么比我更像活在个世家里，像是天天摆弄人心，鼓动阴谋的人一样。”孟凡尘翻了翻食篮，掏出个苹果塞进嘴里狠狠咬了一口。

“你猜不到吗？”李牧歌白了一眼孟凡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