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被扔进水缸里的年轻人，浑身都在水中却丝毫不慌乱，紧闭双眼收紧四肢形成一个打坐的姿势。

而右边被毒打的壮汉，即使皮鞭抽打在他浑身筋骨上发出多少让人牙酸的声音，脸上也没有露出一丝痛苦之色。

此时终于有一众舞姬乐师登场演奏，组合在一起，便好像是某种独特的表演一般，这样的恶趣味在贵族聚会上也不是没有先例，除了忧国爱民的刘大夏老大人有些不悦外，正德和一众二代武官也没有太过强烈的反应。

席间仍然在觥筹交错，向鹤表情微醺，也不知喝没喝醉，开始讲述起了自己创办天下第一庄期间的趣事，其中自然有良多妙趣，正德和众位年轻人顿时被吸引了过去，也不知讲了多久，总之一曲完毕，众人桌上已经只剩空盘残酒，而音乐休止时，宾客们才发现一个可怕的事情：天下第一善潜者还在缸中泅水，只是脸上已经露出痛苦之色，口鼻处也泛起了几串水泡，天下第一耐痛者还在声声入肉，但是躯体和七窍已经渗出鲜血斑斑，愣是一直抿着嘴没有作声痛呼。

“向鹤！”刘大夏老大人终于忍不住拂袖大怒，“老夫观你大力扶持农事，只当你是个有悲悯之心的真君子，没想到你竟然效桀纣之行，以折磨肉体凡胎为乐，你实在令老夫失望至极！”

刘大夏是三朝老臣，资历名望极高，他的怒火和训斥，有时连朱厚照都要乖乖承受不敢忤逆，何况此时就连荒诞如正德者，都觉得向鹤在宴席上搞这一出凌虐有些过火，此刻见老尚书发怒，都有些不知如何是好。

始作俑者向鹤却是从容的饮下一杯酒，朝老大人拱手一辑，站起来挥挥手道：“让他们停下。”

正德等人松了一口气：这还差不多，他们还真有些担心这位行事每出人意表的庄主和老尚书对着干，闹的不好收场。

受到指令的下属们，或要拉善潜者出水，或停止了鞭打，但出人意料的是，水缸中的少年却挣开了将他向上拉的手，被杖责的口吐鲜血者也一边吐着血沫一边道：“我……还能行，再……来啊……”

“何苦呢。”正德忍不住喃喃道，人皆有恻隐之心，帝王家除了那几位从尸山血海中杀出来的开国之君外亦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