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历芒种那天，凌在衍特意提前下班，说是凌爷爷想让他带着佳年过去老宅吃晚饭。

到了凌家老宅，佳年打开车门，正要下车，左手一紧被他握住。

佳年回头看他，凌在衍已抬起她的手，将一枚戒指戴在她无名指上。

她认出来戒指是她收在景郁府婚房的婚戒，她只在领证那天戴了小半天。

佳年怔住，凌在衍没说话。

他们还没办婚礼，自然也没有交换戒指的程序。

婚戒是凌爷爷让人准备的，佳年自己在领证那天戴上的时候心里多少些失落，所以她日常并没有佩戴，因为她觉得凌在衍是碍于双方长辈的情意，还有同情她发生车祸的事才答应跟她结婚的。

那现在呢，他这样又是因为什么？

佳年想摘，凌在衍却忽然和她十指相扣。

“爷爷最近病情反复，别让他担心。”

他说这话的时候指骨用力扣紧了她的手，佳年的手指被婚戒硌的微微疼痛起来。

她以为凌在衍是吓唬她，进了客厅却正好看到凌爷爷在吃药。

那药片足有一大把，剂量是从前的两倍不止。

佳年去了厨房，想给凌爷爷做几道他爱吃的菜。

开饭前，言岑茹和凌盛青一起回来。

言岑茹进厨房帮佳年打下手：“年年，听在衍说，你跟张阿姨学会了做好些菜呢。”

佳年搅着汤勺，笑着回答说：“嗯，张阿姨的厨艺很好，她教的时候很细致，所以我学的也快。”

言岑茹只肯让佳年做老爷子爱吃的两道菜，旁的有帮佣阿姨，然后她笑着将佳年从厨房推出来，让她去楼上卧室陪老爷子说话。

没想到凌在衍也在，凌爷爷靠在床上，朝佳年伸出手：“年年快过来。”

佳年到床边坐下，握着老人的手，凌爷爷便问道：“在衍这小子是不是惹你生气了？”

佳年一怔，果然什么都瞒不住老人家的眼睛。

凌爷爷眼神担忧，好似一下子又苍老了许多。

她握着的那只手骨瘦如柴般，颤巍巍的。

佳年嘴唇动了动，什么也没能说出口。

她迟疑时，凌在衍已将她揽进怀里。

“爷爷，我们没事了，对吧？佳年。”他低头，在她耳畔轻声道。

男人呼出的气息缭绕进耳廓，他的声音低沉蛊惑，带起一阵酥麻，直冲心脏。

凌在衍的声音低沉缱绻，哪怕只是叫给凌爷爷听的，佳年都觉难以抵挡，心防完全塌陷下去。

她红了脸：“嗯，在衍哥没有惹我生气，我们没事。”

“爷爷可没那么好哄骗，我前天刚到城郊疗养院养身，昨天在衍就去接我回来。难道不是惹你生气，自己哄不好，倒把我这一把老骨头给折腾回来？爷爷不糊涂，心里明镜一样，小丫头还给他打掩护？”

凌爷爷看着凌在衍，佳年惊讶，也扭头看他。

真像凌爷爷说的那样吗？

凌在衍送礼物哄不好她，就去接凌爷爷回来，费心思让爷爷帮忙哄她……

凌在衍面色如常：“爷爷英明，什么都瞒不过您。”

他承认了！

佳年心跳的有些失速，怔怔看着他。

此刻，她在想，也许他对这段婚姻也是有些在意的吧，就像他之前说的那样，慢慢交往，慢慢恋爱。

“还不快跟年年说句好话！”凌老爷子催促。

凌在衍无奈一笑，英俊的眉目闪过笑意，风流蕴藉，轻轻地转头，和佳年的目光对个正着。

佳年一下就红了耳根，心跳更乱了。

凌在衍看着她羞红小脸的娇俏模样，呼吸略窒，喉结滚动了下。

他抬手，轻轻揉了揉她头发，哑然道：“佳年，不生气了好不好，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