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
月儿高悬,将银色的光芒洒在大地之上。
中央区,一处并不起眼的小区内,灯火熄灭。
有些老旧的台灯散发出黯淡的光芒,明灭不定的闪烁了两下。
余秋坐在椅子上,右手拿着毛笔,伏案认真地在一张白纸上书写着什么。
他的右手侧边,墨色的砚台里面摆放着赤红色的液体。
不时地,余秋会将毛笔沾染上这个颜色,随即再次伏案书写。
不久,他才收回手,随意将毛笔扔到一旁,身子向后仰躺在椅背上,打了个哈欠。
“这应该是第五张了。”
拿起刚刚出炉的符纸,余秋将其放在了左手边,摞在了其他的几张符纸的上面。
“卖给伏魔司的话,和以前一样,就按照材料费的二十倍吧。”
余秋满意地点了点头。
就在这时,忽地,一旁的台灯爆发出了一团耀眼的火花。
本就昏暗的房间内,彻底陷入了黑暗。
几乎是在同一时间,门外响起了急促的敲门声。
“顾问,有急报!”
打开门,一张似乎有些熟悉的脸出现在了眼前。
余秋看了一眼他的身后,今晚是个难得的静夜,无雨无雪。
然而,眼前之人的额头却是布满了豆大的汗珠,透过月光,也可以看见他那浸湿了的衬衫。
看来的确是急事,而且是马不停蹄的急事。
想了想,余秋退后了一步。
那人刚想跟上,就一头撞到了门板上。
“我放假,不加班。”
“上头出二十万!”
“你还在等什么?还不带路?”
余秋披好衣服,催促道。
——
不管见多少次,医院的灯光都给人一种阴森的感觉。
在走廊穿梭的人群,永远都是一副急匆匆地样子,好像恶灵追赶似的。
余秋跟着那人的人左穿右突,来到了重症监护室。
雪白的墙壁,雪白的天花板,雪白的地面。
仿佛这个世界上的所有色彩,都被这个房间驱逐了一般。
“您稍等,我去通知总司。”
随意摆摆手,余秋的目光看向了躺在病床上的那个人。
又是一张熟悉的面孔,伏魔司一组队长——柳琉璃。
此时在余秋的眼中,柳琉璃早已没有了往日的意气风发。
“双腿双手萎缩,内脏遭到重大打击。”
“大脑有钝器大力击打的痕迹,躯体多处被刃器切割。”
坐到床边,余秋拿起特意放置在一旁的检查报告翻了翻。
“意识无法唤醒,而且有排斥现象。”
眯了眯眼睛,余秋再次仔细打量柳琉璃。
除了一张脸还算完好之外,全身上下几乎没有没受过伤的地方。
如果是故意杀人的话,根本就用不着这么繁琐的手段。
这是故意的折磨,充满恶意的虐待。
轻轻地掀开被子的一角,柳琉璃的胳膊出现在了余秋眼前。
肌肉萎缩到只剩下一张薄薄的皮,关节处多处红肿,有骨头断裂的痕迹。
稍微打起了精神,余秋握住了那个枯槁一般的手掌。
“唤灵。”
既然肉体无法说话,那便直接与灵魂交流。
“唔……啊……”
柳琉璃的面色变得极为痛苦,插满了管道的身子下意识蜷缩。
皱了皱眉头,余秋扒开了柳琉璃的眼皮。
一个淡紫色的印记,在她的瞳孔中反复浮动。
“被下咒了吗?”
灵魂被锁在肉体之中,无法挣脱。
“何等恶毒!”
余秋唾沫道。
就连他都没有做过这么缺德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