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晓君借着给韩姨娘擦去面上不小心沾染的鲜血的动作,用手指去触上韩姨娘涂抹的脂粉。
而后她像是看见了什么,面色一瞬间便白了下来。
果然是好计较。将毒物掩藏在脂粉之内,韩姨娘若抱病在床,自然不会用到这些。
可她身体一旦好一些,能够出门见人的时候,源于女性的爱美之心,因为久病,韩姨娘必然要借这些妆品来掩饰一下自己的疲态。
所以这病反反复复总不见好,韩姨娘的身子却在这一次又一次的反复之中,越拖越垮,直至今日这副模样。
夏晓君的手僵在半空中,对敌人的狠毒而感到心惊与心凉
一群人中,大夫人最为沉着冷静,她先吩咐了其它姨娘们回房,不必在此处添乱。
那些姨娘们早便担心被过了病气,只是碍于大夫人在场,所以才不敢离去,此刻听见她的吩咐,如蒙大赦,带着丫鬟们,落荒而逃。
大姨娘又令人寻几个壮硕的家丁过来,亲自将自己房里的锦被拉出来一套,放在一旁空置的椅子上,再让人将韩姨娘扶上去,令几个家丁将韩姨娘抬回房去。
然后又吩咐丫鬟去门口候着,等邱大夫一进门,告诉他直接去韩姨娘的院里便是了。
一系列的吩咐妥妥当当,有条不紊地调动着房内的人。
夏晓君没敢抬头去看大夫人,生怕自己眼中泄露出什么毒怨的眼神来。
这般殷勤,不怕被过了病气的行事作风,看似光明磊落令人感动,实则只是知道,韩姨娘之病,在毒,不在身。
夏晓君心中冷笑,若是不知真相,或许真的会因她的行事而感动。
她低头跟在家丁门身后,向韩姨娘的院子中去。
大夫人倒是没有跟来。
今日府中似有什么事情,一路上丫鬟仆役都很忙碌,夏晓君还放心了一些,一路上已经将自己的精力全数用尽了。
她觉得疲累,步子也慢了下来,等到真正进了院子的时候,众人已经七手八脚地将韩姨娘抬去了床上。
夏晓君才进门,便轰走了所有的家丁,又唤人去打一盆温水来,而后叫住明月:“娘这几日,都有去大夫人那里么?”
明月正急得打转,此刻并不愿意理会她:“二小姐,乖,我们安静点,等姨娘醒了再说话。”
夏晓君心中又不可能不急,见明月不理她,又加重语气,重复了一遍“明月!我问你,娘是不是今日第一次出门?!”
明月顿了一下,好像在平息什么,面上的不耐刚浮起来,便又被她压了下去。
“二小姐,姨娘知你禁足多日,担心你再惹了夫人生气,今日身子尚虚,还是撑着身体去了!二小姐,如今姨娘病情加重,您能不能不在这里添乱!”
话到最后,明月的语气尖锐,不顾主仆有别,直直的将话剜入夏晓君的心里。
禁足多日,解禁出房,为何会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