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白昼到黑夜,再从黑夜到白昼,炎一直在尝试。
“真,吾错了,原谅吾好吗?吾把心还你。”
炎的声音回荡在万籁俱寂的古石大陆,他一遍遍地祈求着。
可是被他叫做“真”的女人,没有丝毫回应,只是安静地沉睡。
……就这样过了八百年。
女人身下的花丛已经蔓延成一张偌大的花床,她的面色比盛开在她身边的花朵还要娇艳,乌黑微卷的长发随意散落铺陈。
已变回原形的阿娇和阿力在她脚下呼呼大睡着。
花海的边缘还倒着六个穿着墨蓝斗篷的人,他们的兜帽或戴或落,躺在地上姿势各异。
八百年来,古石大陆没有再下雪,日月轮转,晴朗无云。
这片荒凉贫瘠的大地开始有草木发芽,陈年冰雪渐渐融化汇成河流湖泊。
而炎,尽管只能徘徊在真的花丛之外,但他一直没有放弃努力。
“真,吾知道你不能轻易原谅。”炎的脸依然深深藏在漆黑的兜帽之内,他摸着拇指上红莲所化的冰冷刺骨的黑色扳指喃喃道。
炎尝试打破那层屏障已经八百年了,他用过风,用过火,用过雷,用过电……可屏障没有丝毫松动,反而愈加坚固。
即使是无意识的她,也把他越推越远。
好在,这片荒凉贫瘠的大陆有了一丝变化,她的心境变好了一点吧。
炎凝视着花丛深处的真,他伸出右手像要抚摸她的脸颊一样,温柔地触碰了一下笼罩在花丛边缘的屏障,回应他的仍旧是那声苍凉的“当”。
他轻叹一声,翻开手掌,一大群五彩斑斓的蝴蝶从他手心翩然而起,它们围绕着屏障飞舞,向往着鲜花,屏障却把它们隔绝在丛丛香花之外。
炎感应着每一只蝴蝶,这是他最后的希望,如果它们飞不进去,那就代表着真永远不会原谅他了。
炎做好了等待漫长岁月的准备,他想,起码不会比八百年少。
他像一尊雕像静静伫立。
突然,炎看见一只漆黑带蓝斑的蝴蝶缓缓穿越了屏障,急切闪动着翅膀落到真的身边,有些踉跄地停在她的发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