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琳对此嗤之以鼻，并很不客气的给兰下达了逐客令：“这是总统先生应该考虑的问题，需要这项技术的是他，不是我。也请你转告卡特曼，如果他这么急切地想要效忠总统，那就让他提供他自己那颗聪明的大脑，我想成功率一定会很高，对我们的研究也会很有帮助。”

兰郁闷的离开了。

夏琳检查了一遍存放罐装大脑的实验区域，然后关上了门，并关闭监控。

她是新人类中在智械以及仿生人研究领域最有发言权的几个人之一，所以在这里，她享有绝对的话语权和私密性。

孟春看到她拿着一个外观像是脑机接口一样的东西走了过来，然后戴在头上，将垂下来的线插在装孟春的罐子前面的面板上。

随着她的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激动的嗓音传来：“能与我交流吗？代号M！”

孟春知道这个代号M就是自己，虽然很好奇居然能有这样的装置可以让人跟一个大脑进行对话，但想想自己的处境，似乎...又很合理了，于是淡定的用意识回应道：“可以。”

听到脑海里传过来的男性嗓音，夏琳分开的上下嘴唇都弯出了难以置信的弧度，脸上甚至浮现一抹潮红。

“我是夏琳，称呼你M先生可以吗？”

“可以。”

“我想问你几个问题可以吗？”

“问吧。”孟春对于她的啰嗦很享受，他已经不记得多久没有跟人正常交流过了。

夏琳简单的整理了下不太整齐的领口，和垂落在鬓间的两缕金黄卷发，挺直了背，让自己的仪态尽量保持端庄得体，微笑着露出让孟春十分羡慕的洁白牙齿，说：“好，那么我开始了，第一个问题：请问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发现自己有了意识。”

孟春沉默了片刻，觉得她这个问题问的似乎有点不太对劲，但还是认真回答道：“一直都有。”

“一直.....”

夏琳刚想质疑，但很快也察觉到自己这个问题显得愚蠢，尽管她尽量让自己保持冷静，但她太激动了，还是失态了。

M先生当然是觉得一直都有，因为没有意识的时候他肯定也不知道....

所以夏琳换了个问法：“那么，你偶尔能感受到...呃...像是一小股电流刺激你脑海的感觉吗？”

“能。”

孟春依旧淡定的回答，让夏琳再次变得兴奋了起来：“那请问你还记得在产生意识之后，有过多少次这样的经历吗？”

“九十九次。”

孟春不假思索的说完，夏琳便开始操作起他罐子前面的全息面板，没一会就惊呼出声：“怎么可能！！”

“你从被送进来的时候就是有意识的？”

夏琳瞪大了眼睛看着面板上自己的工作记录，然后又将视线转向那颗漂浮在绿色液体里的大脑，满脸不可思议。

如果事实真是这样，那眼前的这个大脑必然是从一个活人身上摘下来的，而她，刚刚对这些罐子里的荧绿色液体建立起来的信心，又要被摧毁了......

“是的，你们犯法了，把一个活人的大脑活生生的给摘了下来。”

孟春抗议道。

他本是一个可以当小说主角的重生者，却在重生后什么都没享受，就被开了瓢，然后在这个操蛋的破罐子里被浸泡了这么久，这让他很愤怒，但是他也知道，以自己如今的处境，愤怒是最没有用的情绪，所以他抗议的时候，能量曲线并没有特别大的波动。

而孟春的抗议也让夏琳眉头紧蹙，如果说之前M先生回答的次数，还能让她怀疑是否是他记错了，那么M先生此时的抗议，却恰好让她看清了自己所准备的问题已经没有任何提起的意义了。

“如果这是真实的，那你现在的处境很危险。”

夏琳索性不再提问，而是一脸严肃的提醒孟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