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歌起来跟上他。

渠有为突然开口：“明天我送你到河边...你坐来时的那辆车走吧，你不属于这里...”

“你呢？你不走吗？”

“离开了这么久，我想多待一阵...”

“然后去哪？”

“苴兰...”

渠有为眼神时不时看一眼高歌，许久之后才开口：“我想拜托你一件事儿...”

“你说。”

“我想拜托你先等等，不要和我父母说我的事，我们留个联系方式，后面我挣到钱了再还你...可以吗？”

高歌短暂沉默，在渠有为等待的目光中，缓缓张嘴：“可以...不过，，你得带我去看看那棵高山杜鹃。”

渠有为终于扬起了笑容。

“好...高山杜鹃不只有红色，还有白色和粉色的，都带你去看，走吧。”

...

傍晚回去时，高歌总结道：“白色和粉色没有那么惊艳，不如我第一次看到的红色。”

渠有为看向高歌：“这就叫刻板映像，你第一眼见到的是红色，被红色所惊艳，你以为这个花就是红色的...其实它有很多种颜色，面对着其他颜色的花你选择诟病它，目的性很强...虽没有错，但少了一丝理性。”

高歌看向渠有为，满不在意：“喜欢就好了，还要我保持理性，理性的喜欢还是喜欢吗？”

“所以我说没有错。”

“有人说——喜欢是冲动，爱是克制。我认同前半句...”

渠有为看着高歌，转而继续：“所以，我理解，也支持你的做法。”

“那你也和我一样喜欢高山杜鹃吗？”高歌剔透的双眼看向渠有为，缓缓眨动期待着。

“那我和你不一样，我喜欢梅花。”

高歌立即转头，不屑一顾：“呵，男人...”

走出两步，又问：“那后半句呢？”

“后半句...仔细想想，人与人不能相提并论，人的悲欢并不相通。对我来说，更多时候，克制和保留其实是一种懦弱的表现...或者程度不深，才会有所克制，有所保留...”

高歌转头认真看着渠有为：“你是个从不保留和克制的人？”

见渠有为只闭着嘴闷哼笑了一下，没有回答的意思，高歌在心里默认：“可我认为，距离产生美，克制是必要的，正如现在我并没有因为喜欢而去采哪怕一朵花。”

渠有为点点头：“任何一条理论都有实践的意义，能否成功在于人；有的人需要克制一分，有的人两分，有的人三分，有的人五分...而我需要九分，因为我是个疯子。”

“为什么不是十分？”

“你听听你说的什么话，十分那还叫克制吗？”

“哈哈哈，抱歉~”

...

次日上午。

见高歌一只脚上了车，渠有为喊道：“路上慢点。”

这是高歌听到的第三遍，他爸他妈说的一次两次可能是偶然；他的第三次突然使得这句话似有深意，不过此时她并不能想到些什么。

回到叶榆，她再次来到湖边，看着码头翠绿的水杉，直挺挺立在水面，湖水掀起浪花不停冲刷着它的枝干。湖水压抑了它的根基，可它依旧立在那里骄傲绿着，就像这里的人...此刻，绿色是自我的救赎，充满希望的颜色。

高歌看着这顽强的一幕，一眼就到了秋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