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地上积雪太深，这么短时间内，他实在没办法能跑出多远，反而闹出的动静不小，他想偷偷绕过从院门出去，可由于他身上浓烈的气味，让那猛虎察觉到这正是门后用朴刀刺它之人，于是后者果断放弃了还未冲垮的房门，跳着雪坑往谭黑狗这边追来。

“鱼生哥救命！啊！”

营鱼生见房门外没了动静，紧绷的神经好不容易有了一丝的松懈，却听外面传来一丝惨叫，明显是那谭黑狗的，死就死了，干嘛喊我名儿啊！唉……可怜他们一大家子，短短数日之内，连丧两子，徒留下一对老人和一对幼弱的弟妹。

营良倒是初生牛犊不怕虎，隔着后窗，眼睁睁地看着那丈许长的吊睛猛虎将又反向逃跑的谭黑狗扑倒，咬断他的脖子，随后尖爪一挥，就将他开膛破肚，吃起他的内脏来，谭黑狗连多余的声音都没能发出，便一命呜呼了。

老虎的进餐却是给父子俩腾出了得空的时间。

“爹，前几天娘采的草药里有毒草，她说以前这老虎也来过，所以才留意了一番，要不我们将毒草捣碎，涂抹在鱼干上喂给他？”营良吓得将后窗再次紧紧关上，一是不想再看，二是山中的野兽都精得很，难保它听懂了不上当，他记得以前娘亲总会给他讲这种故事吓唬他，像什么有的黑熊成精后喜欢钻到大富人家马车下面，偷听他们说些什么，直到主人发现，才将他吃掉。

营鱼生发现自己的儿子变了，经过这段时间的变故好像成熟懂事了许多，虽然看起来还是很稚嫩，但在这种危机关头却派上了用场。

“最好抹点糊糊，免得它把气味闻出来不吃。”

他摸了摸儿子的头，想出招来后，心里大定，于是说干就干，等到老虎把谭黑狗的内脏吃了个干净，才再次打开后窗，丢了几条毒鱼出去。

动物死亡后在冬天尸体会很快变得僵硬，为此实在不好撕扯成碎肉吞咽，所以野兽一般都是先吃软而血腥味重的内脏。

煮熟的鱼干就很软，闻起来也很香，再加上听到动静，猛虎果然被吸引了过来，它长舌一卷，手掌大的几条鱼干就被吞了进去，吃完后它又舔了舔胡须，双腿往后一蓄力，就想从后窗跳进来。

灶房内的营鱼生早有准备，待它跳进来的一刻，一张渔网便撒了上去。

老虎猝不及防，灶房又分外狭窄，渔网的材质虽然一般，却胜在细密，两端都系在墙壁上，老虎想要挣脱，就只能把灶房的土坯墙拉倒，趁着这个时候，营鱼生大着胆子，手执朴刀，上去一阵乱捅……他不敢砍，害怕把渔网砍出口子将它放出来，一刻钟后终于好似毒发，老虎倒在地上，不再挣扎，直到奄奄一息。

营鱼生也扔掉朴刀，摊在地上，如同一滩烂泥，他的胳膊早就酸疼，撑到现在全凭意志力，此刻心里却是一阵翻江倒海般的后怕，如果不是前几天杀过人，壮了些胆子，今天营家怕是要成绝户了。

“爹，我们杀掉这只大虫了，也没那么可怕嘛！”

“嘘，不要乱传，随我过来！”

……

营鱼生学着脑海中那位天神的样子，带着儿子虔诚地磕了几个响头，又用绣花针刺穿营良食指，滴了鲜血上去，等了半天，却发现供案前的吊睛猛虎没有任何动静。

“爹，你这是干嘛，我们为啥要拜这颗珠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