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辰头摇得像拨浪鼓。

“有她家人、朋友电话没？”

“没有。”

老陈无奈地点点头，得，一问三不知。

“哎呀，我们公安局的户籍信息库里也调不出信息，难不成真是黑户？”

“我不道哇！”江辰耸肩摊手。

“你说一黑户，咋可能从重庆翻山越岭到鹿城来？肯定一直住这，有人照顾。”

陈警官目光落江辰身上，仿佛要把他看穿。

估计是两人都要谈婚论嫁了，小姑娘才告诉男友自己是黑户的事。小伙子一时接受不了，提了分手。

窗外，最后一丝阳光被地平线吞没。星星点点的霓虹灯电量，属于城市的夜晚开始了。

甚至对于很多人，属于自己的一天才刚刚开始。

老陈叉腰，长长探出一口气。

“小伙子呐，人生还长着呢，你以后还要遇到的问题，可比这难多咯！”

江辰完全跟不上这位大叔的思路，只能“嗯嗯嗯”应付。

“这离婚还有冷静期呢，更别说你们谈恋爱了。人我留你这再住两天，我们再去查查女孩的信息。如果这日子过不下去，我们送她回去。”

两个男人交换了联系方式。

临走前，江辰问：“你就这么自信，能找到她家？”

背对他，陈伟脑中闪过一个荒唐的念头，给自己气乐了。

“活了这么久，总要留下些痕迹吧？总不能真是古代穿越过来的。”

穿越？

早春微凉的晚风涌进楼道，拂过江辰后颈，激起鸡皮疙瘩。

倒提醒他了。

不会吧？这么科幻的事，真落自己身上了？

目送警察下楼，居高临下，保持一定安全距离，打量自家门前的女孩。

乌黑的长发盘起，插簪、佩凤冠。顾盼神飞，注意到江辰的视线，翻眼睛瞟他。手腕，在霞帔袖子的遮掩下若隐若现。

江辰手握手机，他在等，等最后一个足以说服自己的证据。

无所事事间，多看了女孩两眼。

很怪……

怪好看的咧。

气质，与这钢铁森林格格不入。

手机振动，江辰斜眼，“男饲养员”打来的。

稀罕事，老爸来电话了。

目不转睛接通，“喂？”

“喂，在哪呢？”

老妈的声音，看来老爸被抓包了。

“在家呢。”

来不及为老爸的钓具哀悼了，江辰主动出击：“那姑娘呢？”

“人家不要上班啊？都跟你一样？就耽搁了一会，你也不愿意等等人家。”

“你知道的，我一直很守时的。”

老妈难得没有怼儿子，这确实是儿子的好习惯。

“算了，你不想见就不见吧，我挂了。”

电话挂断，一高一低，两人相顾无言。

江辰迈出一步，下楼梯，殷离退后半步。

像一只炸毛的小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