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宁有点不好意思的松手,呐呐道:“阿兄也真是的,都不提前和我说。”
“那你惊喜吗?”涯洲压低声音,低哑温润的声音的背后是小心翼翼的试探。
“当然啦!”知宁毫无所察的答着,丝毫没有掩饰自己的高兴。
涯洲偷偷抿唇,藏住窃喜,他打开旁边食盒的盖子,温声道:“我知你一定是大早上偷偷走的,还没吃东西,准备的都是些你喜欢小菜,吃完再去睡,好吗?”
“涯洲你真贴心,最喜欢你啦!”
知宁一看到吃的就两眼放光,根本没注意他说了什么,随口夸了两句就只顾着拿起筷子狼吞虎咽的开吃。
涯洲看着她,有些无奈的笑着,心里却因为她的一句最喜欢而久久不能平静,哪怕她只是无心。
知宁饿坏了,吃的很快,没一会就一扫而空。
涯洲收拾着桌上的碗筷,头也没抬,轻声道:“肯定很累了,去休息吧。”
可知宁没有走,她盯着涯洲的动作,有些欲言又止。
“可以……陪我吗?”
知宁有些结巴的开口,声音很小,细如蚊呐,她已经很久没有这样和涯洲撒娇了。
虽然在那个皇宫里,他们的关系依然很好。
可是相交的两个人,一个是王室的公主,一个是鲛人族的族长,再怎么要好,总归不能这样无拘无束。
但是这里不一样,这里是阿兄的府邸,是她和涯洲一起长大的地方。
在这里没有公主,没有族长。
只有哲聿殿下的妹妹阿宁和她最好的朋友涯洲。
她可以像小时候一样任性,难过害怕时,要求他陪着自己。
涯洲明白她的意思,他加快动作,将东西收回食盒,拿出手帕将手擦干净,才拉起她的手。
他带着她的手抚上自己的脸,手下触感细腻温凉,知宁蜷缩了一下指尖,忽然有点委屈。
“阿宁,我在这里,别怕。”涯洲声线干净温柔,此刻刻意放缓,轻柔到让人觉得他的眼里只剩下自己,生出一种被珍视的错觉。
知宁忽然往前抱住他,脸埋在他顺滑的蓝发里。
“我就哭一刻钟。”
女孩有些哽咽的声音落在他耳畔,那些落在他衣服上温热的液体是与他截然不同的炽热。
涯洲缓缓收手拥着她,神情一瞬间温柔,他轻拍着她后背无声安慰,没有询问原因,只是温声道:“哭吧,我守着你。”
之后便没有再出声,整个院子里十分安静,除了清脆的鸟啼,便只剩下被压抑的呜咽。
表兄曾说阿宁是他见过最要强的女子。
别的女孩子在她这个年纪的时候,撒娇哭闹都是常事。
可她好像天生不会哭一样,从没见过她流泪。
那些放在成年人身上都难以忍受的事情,她却木讷的,像是习以为常。
但表兄不知道的是,在他不在的很多个夜晚。
那个沉默安静的小孩经常会从睡梦中惊醒,然后抱着被子蜷在角落无声的落泪。
不过是怕他担心,从来没有说过而已。
说是一刻钟,知宁就真的没有多哭一秒。
待时间一到,她便从他怀里退开,用手擦去残存的眼泪,将多余的情绪敛去,面朝太阳笑起,像是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好啦,我没事了,睡觉。”
涯洲看着她重新恢复了往日的活力,眼角微微扬起。
他率先起身,轻声道:“走吧,我陪你。”
知宁在后面拉着他衣摆,一晃一晃的跟着他。
长发垂下遮住神情,可眼尾的潮红,总是需要时间才能消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