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的温度似乎又降了几度,有股透骨的寒意。
封道长头皮阵阵发麻,腿有些发软。但是,他不能输,如果在众目睽睽之下输了,以后别想在道上混。
他强装镇定道,“施主,贫道从十六岁上山,在山上修行了二十年....”
郭陈陡然站起来,紧张道,“小心,她要抓到你的脖子。”
封道长还想自我夸赞一番,见郭陈紧张的脸色都变了。
他再不怀疑,一个箭步往门口窜去。
其它人紧张地靠在一起,目光慌乱。
少年紧紧挨着郭陈,声音打着颤,“阿哥,真的有吗?”
郭陈没有回答,转身对葛父道,“叔,他就是个骗子,一分钱都不要给他。如果你要找高人,最好亲自去龙虎山请。”
葛父反应慢了半拍,目光茫然地看着郭陈,因为葛浩的事,弄得他心力交瘁。
他一时站不稳,身体晃了晃。
郭陈上前扶着他,“叔,让大家回去吧,这事明天再议。”
忽然,有人惊叫道,“你们听,有人有在哭?”
郭陈有些诧异,侧耳细听。
果然,狂风中隐隐夹杂着啼哭声,像是婴儿的哭声,一声又一声,十分凄厉。
这种明明听到又听不清更让人惊恐惊慌。
大家相互看了一眼,有人打退堂鼓,“现在大家都没事,我们还是回去吧。”
诡异的事往往带着血腥,哪怕给再多钱,小命最要紧。
有人向门口走去。
葛父满目悲痛,脸色隐隐透着青,呼吸有些急。
他双手抹了一把脸,声音微哽几下,看着供桌上的葛浩的遗像,神色悲愤激动地责问,“葛浩,你到底在闹腾什么?!你从小学习好,不用我们操一点心。长大交了女朋友,我们也是顺你的意。你说要和欢欢分手,我们劝你,欢欢是个好孩子让你不要辜负她。你不听,非要和她分手。好,我们满足你,我和你妈来做恶人,逼着欢欢和你分手。你说你喜欢张佳,我们劝过你,你和张佳的八字不合,你偏不听,非要结婚。现在人没了,你又在怪谁?你到底想我们怎么办?你是想逼....”
葛父说着,忽然伸手捂着胸口,喉咙里发出咯咯两声,一头栽倒在地。
郭陈大吃一惊,忙上前扶住葛父,“快,打120.”
葛父的脸色惨白,嘴角抽搐,像是中风了。
大家七手八脚上前心帮忙。
深更半夜,救护车过来得有一段时间。
有一人十分热心道,“我开车来的,要不,我们送叔过医院吧。”
有人附和,与其在这里等,不如送到最近的医院。
几人把葛父移出院子,送上车。
浓浓的黑夜下,车子沿着小路渐行渐远。
余下的几人也是唉声叹气一番,结伴散去。
少年看看了郭陈,也跟着那几人走了。
郭陈没有走,站在院子中间望着堂屋。
堂屋里明明灯火通明,却像蒙着一层纱一样。
天边的雷打了半个多小时,也没有下一滴雨。
有种虚张声势的感觉。
今晚的事搅得他心神不安。
忽有一人从身后问,“你叫什么名字?交个朋友。”
郭陈没有回头,也知道来的是谁,“我以为你又逃跑了呢,封道长。”
封道长也不气,伸手从大褂里摸出一盒‘龙虎山’烟,抽了支出来递给郭陈。
郭陈没有拒绝,夹在手指间,嘲弄道,“你们龙虎山的产业挺广的,还涉及烟草行业。”
封道长没计较郭陈的讽刺,他单手拢住打火机,点燃香烟,深深地吸了一口。
他的目光撇了一眼郭陈手背上的压痕,“我知道你能看到它们。说说,有几只鬼?”
郭陈有些意外,没想到封道长真的信了他胡弄的话。
他打量着封道长,“你信我?”
封道长轻轻地吐着烟圈,心里透着厌烦。如果不是信他能看到,自己怎么会被吓跑了?
这一次同子里子都丢了。
封道长思绪转了几圈,落在郭陈身上,心中哼了哼,故作云淡风轻道,“你是跨界者不是吗?”
想从某人身上捞好处,就得在他的鼻子前吊着根胡萝卜。
郭陈呼吸微顿,瞳孔不自然的缩了一下。
他久久地凝视着封道长,一时不知道如何开口。
‘跨界者’?
这三个字他在网上的一只贴子里看到过。
世上真有的跨界者?跨哪个界?平行世界?
这个骗子是如何看出来的?
郭陈再开口,声音带着暗哑,“你这话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