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职业生涯并不是很长,做过服务员,小店员,后来有很长一段时间在工厂里打螺丝,炸鸡店做的时间不长,配料间里有个不锈钢的置物架,最下面一层特别高,里面放着一口大锅,老板娘隔断日子会把它拖出来,加满水,烧开了晾凉,用来腌制鸡腿鸡架,过了好长时间我才闹明白,原来那是一锅大烟壳子,每回有人来检查的时候,老板娘总是会提前知道,然后通知我们把那锅大烟壳子藏在一个很隐蔽的地方,小三姐在我眼里是个很神奇的存在,自从对这个世界有了基本的认知以来,我就不允许我的爱情或是婚姻里有一个留着两撇小胡子挺着啤酒肚比我爸岁数都要大的男人在我肚皮上蠕动,这件事想起来就让我恶心,在得知锅里的神秘食物是大烟壳子的那个晚上,我在上铺晃着晃着突然就醒悟了,越来越害怕自己在这个乌烟瘴气的地方迷失了自己,尽管工作很不好找,我还是毅然决然地离开了,那个在大房眼皮底下给人做三儿的姑娘后来也不知道变成什么样子了,牺牲了她的青春,是否过上了她理想中灯红酒绿的生活了呢?
再后来,在发小的牵线搭桥下,我辗转跟着发小的前同事,一个叫小春的男孩来到一个小工厂打螺丝,那个年代,工厂里的男孩女孩都是比较单纯的,虽然我的下铺还是晃,但是跟炸鸡店为了钱而晃动的性不同,在工厂宿舍下铺做运动的是一对即将结婚的情侣,我那时多少懂一点事了,但依然不明白为什么会晃这么厉害,以至于好几次醒来我都以为地震了~
我人生中几个最重要的朋友都是在这个小小的加工厂认识的,人在最单纯的年岁结识的朋友很大概率会成为一生的知己,已经有很多年没有联系小哥了,但不论是分别了多少年,她依然是这个世界上我唯一愿意敞开心扉的朋友,小哥来的时候很狼狈,孑然一身,行李都没有一件,后来知道她是在上一家雇主提出非分要求时在慌乱之中逃出来的,我很长时间不知道她是男孩还是女孩,黝黑的脸庞,胖胖的身材,剃个假小子头,走起路来是男孩的神态,做事也风风火火,我们灵魂是如此的相近,我心疼她为了世俗不得不妥协的无奈,她理解我一身才情无处寄的落寞情怀,小哥,燕,娜还有我,四个女孩被命运安排在一起相依为命两三年,不论来或是走,我们都结伴相随,这几年我们辗转了好几个工厂,一直如影随形,我和小哥的关系最好,说不上对小哥是什么感情,小哥对我的感情更多的像是相惜,这么多年过去,我看到了大多数男人的自私和冷漠,小哥逃避不了世俗,在应该结婚的年纪做了大多数国人的选择,我讨厌那个长得跟棍子一样的男人,没有带给小哥幸福生活的能力,却像一头倔驴一样把她带进婚姻里,然后毫不犹豫地把她推进万劫不复的火坑~
这个世界上最美的爱情,从来都不是白头到老,人是善变的动物,爱的时候用尽全力,不爱的时候果断放手,如果放不下,不以回头为耻,放不下就回头,回头再放下,反复几次心里的刺就会磨平,感情的事情上允许犯错,犯错了也允许回头,人生是个体验的过程,如果给自己制造了太多的条条框框,他或她会成为心里的朱砂痣,碰一下便会痛彻心扉,年岁长了很容易癌变,不如磨平,之后的岁月里想起来只会淡然一笑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