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同意。我不同意。”
他怎么能和她离婚,他还有那么多的好没有来得及对她好,还有那么多的日子没有和她一起走过。
季若愚什么话都说不出来,感觉到他的眼泪顺着自己的脖子流下去。
只静静地由他抱着。
庄听南正好抽空下来看季若愚的情况,一推开门就看到这一幕。
刚想着要不要回避一下,只是却忽然意识到了什么。
“陆倾凡你是疯了吧?你不会到现在都还没睡过吧?”
季若愚轻轻抿了一下嘴唇,感觉着陆倾凡的眼泪,她低声道,“庄医生,能……麻烦您等会再进来吗?”
庄听南听着季若愚这个口气,再看到两人的姿势,也没多说,就走了出去。
只是快走到护士站的时候她才忽然想到,“不对啊,季若愚不是失忆了吗?刚刚看起来,不像啊。”
“你说……谁失忆了?”走过来的中年女人手中还提着一只小小的飞机箱,穿着一身深灰色的洋装套裙。
脸上的表情焦急而疲惫,而眼下,也有了震惊。
苏杭看了一眼庄听南的胸牌,“庄医生,你是我女儿的医生吧?她现在怎么样了,你刚是不是说她失忆了?”
苏杭语速很快,急促地问着,她就这么一个女儿,苏杭是爱她的。
季若愚是足月出生的孩子,并且苏杭一直又坚持母乳喂养,所以从小她身体就好,很少生病。
这次苏杭真真实实地感觉到了一种恐惧,她接到电话,听到的是女儿被人捅了一刀。
如果没记错的话,说的是正在抢救,目前尚未脱险。
所以她马上定了机票,定不到当时的,只能订到凌晨三点多的,飞过来十几个钟头,刚下地就打车直奔医院。
庄听南和苏杭说了季若愚现在的情况,然后就看到这个看上去精明能干的女人。
在听到季若愚手术中切掉了一部分脾脏,并且术中心脏室颤一次,电击恢复了心跳,加起来缝了小几十针之后,似乎有些站不稳了。
她马上伸手扶了苏杭一把。
“您别担心,她已经苏醒了,现在也没有什么大问题,我先带您过去看她吧。”
苏杭走到季若愚的病房门口,伸出手去推病房门的时候,手似乎都有些无力。
手指尖轻轻颤抖着,她握了握拳头,想要止住那颤抖发现没有任何办法,还是庄听南推开了门。
苏杭扯着自己箱子走进去的时候,就看到了躺在病床上的季若愚。
因为考虑到她手术伤口的缘故,她不能够完全坐起来,所以只稍稍调了一些病床角度。
使得门一开,季若愚就看到了苏杭。
苏杭也看到了她苍白的脸,还有身上接着的仪器。
听着监护仪嘀嘀的响声,苏杭觉得自己的眼睛有些模糊。
季若愚定定看着母亲,她看上去是自己从来不曾见过的憔悴。
赶着十几个小时的飞机过来,知道她出了事儿,这一路上定然也挂着心没怎么睡觉。
季若愚一下子就觉得鼻子有些酸,每个孩子都是这样的,原本都可以忍着憋着的情绪,可是在看到母亲的时候,却仿佛所有的难过都憋不住了。
陆倾凡在洗手间里头打水给季若愚擦脸,水声遮掩了开门声,他并不知道苏杭来了。
直到季若愚带着哭腔叫了一声,“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