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属实,那么自己现在这样,是死了吗?
朦胧中能够看到白色的柔和的光,疼痛似乎也已经全部消失了,什么都感觉不到。
只感觉到柔和的白色的光,想要朝着那个方向走过去,却是仿佛如何都无法抵达。
自己竟然……就这么死了吗?
倒真是一个不愉快的过程啊,曾经无数次设想过,自己总有一天会死亡,或许会死在病床上,或许会死在睡梦中。
可是她的设想是那时候已经儿孙满堂了,自己死的时候,定然是子孙们都围在自己的床前。
而自己已经走完人一生需要走完的所有历程,在她死去的时候,孩子们在哭,而她却是微笑着死去的。
这是季若愚曾经设想过的,却不曾想过自己有一天会这样死去。
究竟是为了什么?陆倾凡吗?她不知道,她到现在还清楚记得当时看到的那一幕。
她想在心中替陆倾凡找一个合理的解释发现都是徒劳,自己根本就找不出来任何解释。
她想不到任何可以用来解释陆倾凡会抱着左霜霜接吻的理由。
那样的一幕,比死了还让她难受。
真的,还不如死了呢,恍惚中季若愚似乎看到了自己当时的表情,看到了自己看着骆霖飞的时候,眼里的恐惧和浑身的颤抖。
原来自己那个时候,那么害怕,现在回想起来似乎都已经不记得那个时候的慌张和害怕了。
但是却一直记得看到陆倾凡和左霜霜时候的心痛,她看到了自己眼睛里头的绝望。
就如同看着另一个自己,重复着自己先前的场面。
真的,好难过啊。
哪怕是现在,也依旧觉得好难过啊。
为什么要这么对我呢?
她终于看到那柔和的光离自己越来越近,就像是一扇晕出乳白色柔和温暖光线的门。
好近,只要走过去,走过去仿佛就不会像现在这么寒冷了吧?
“室颤!”不知道是谁这样说了一句,心电监测仪上头季若愚的心率已经变成了一段段不规则的曲线。
原本庄听南已经在缝合筋膜,看到心电监测仪上头季若愚的心率,低咒了一声。
“该死!怎么会这样!朱江你接手这边!拿除颤仪给我!”
放着除颤仪的急救车已经被迅速推了过来,手术围布也已经被掀开。
庄听南看到季若愚插着管的苍白的脸,手中接过除颤仪电极板。
她低声一句,“你不能死,你真的不能死。”
然后就对着一旁的护士吼道,“充电到两百焦!”
朦胧中季若愚看到了季庭燎,她有些吃惊,自己……如果不是在做梦,就是真的死了吧?
只是季庭燎一语不发,只是站在她的面前,仿若挡住了她的去路。
“爸爸?”季若愚试探性地叫了他一句,还来不及和季庭燎说些什么。
就一片漆黑降临,什么柔软的温暖的乳白色光线啊。
什么隧道一样的亮着光的尽头啊,都不见了。
就连意识,也一片混沌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