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瑞三年,安国边城自成一派,集兵扩势蓄意谋位。
时过两年,已是一城敌国一举将安国攻破。故安瑞五年,安国易主,民不聊生。攻城期间,王室国母正值临盆,遭受惊吓提前产子,为保王室命脉,将皇子拖于密道带出流于民间。怕受新王怀疑,拼尽全力将榻上的被子裁剪成块塞入腹中,缝合后自刎。
安瑞二十年,新王崩卒,其独子呈却,字壁灯,继位称敛清君,携有一妃立为后,称之敛贤妃。而当年流落民间的王室遗孤,吃百家饭穿百家衣悟百门杂功,长成少年郎,唤其揽星辰。
“小老板,你这儿当真没有酒?”一眉目俊逸,身形高挑,一袭玉色长袍的少年,倚着一匹未长成壮马的小马驹问道。此人正是揽星辰。
小老板忙里抽空擦着茶碗从里间走出,此女子身形娇小面目清秀,音调奶声奶气,觉着年纪极小,但却实实在在的比揽星辰还要大上两岁。听见揽星辰仍在叫嚷,有点气结的站在他面前跺了跺脚,“什么小老板小老板的,我有名字!我叫余安宁!”
“余安宁?”揽星辰挑挑眉,好像是听她说过几次。
“愿余生安宁的安宁,不打仗的安宁!”似是为了面前的人记得更牢固一些,余安宁多少有些愤愤不平的强调道。
“好吧。小老板,你这儿有酒吗?”揽星辰边说边摇着步子坐上矮凳。
余安宁也懒得再与他计较,“没有。”十分干脆。
“没有你开这店做什么?”
“我开的是茶馆,揽星辰!你骑马走路的时候能不能把眼睛睁开?!”
余安宁将肩头上的粗布往揽星辰的桌上一摔,声音急促厉害。
“我的小马会看路,我为何多此一举呢。”少年满不在乎,勾起腰间的酒葫芦塞到余安宁怀里道:“你那布上分明有竹叶青的味儿,上酒来。”
余安宁听罢气闷闷地跺了跺脚,转身回里间。
睁眼?如今这世道脏浊纷乱,多看一眼便多污一眼。倒是耳听为实,分外有活着的感觉才是。
正念着,余安宁已经将酒往桌上一置,“给钱。”
揽星辰笑笑,“每次都要问一遍,你也不觉腻。”
“每次都不给也不见你腻。”余安宁撇撇嘴坐下了。
揽星辰扯过葫芦掀塞小酌一口道:“你说你女孩子家家,外面这么乱,在家呆着不也好,出来开茶馆做什么费心劳力的。”
余安宁闻言顿了顿,“哪有人有家不回的,这仗打的……我都没有家了。十几年的流逐,连族谱都找不到了,哪儿还有家啊……”
揽星辰听此仍是笑色不改,“那我比你好,我四海为家,哪里都是家。”
余安宁抿抿嘴,“以你的功夫完全不用四海漂泊的。”
揽星辰这人她是明了的,但凡要听闻哪里有难,哪里有恶人为非作歹他都会摆平,故而才是四海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