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身上有血！”梁玉眉皱眉。拉起衣袖往上翻，柳宸旭的手臂上有大大小小的伤。

“你还行吗？”她上手扶着柳宸旭咯吱窝往上抬。

柳宸旭拍开她的手，加重语气，“提小孩呢你，我没事，我很好。”他抬下巴询问：“姬年他们怎么了，死了？”

“好像是高原反应？”梁玉眉不确定。

柳宸旭气笑了，还指望这货来救他？

他碰了下梁玉眉的手，“你要成冰人了。”说着往马走去，取下马鞍边的布袋。

褪下袋子，里面是一件红色的大氅。梁玉眉认出这是她先前在长安杨春堂买的，没想到柳宸旭居然带来了。

梁玉眉赶紧披上，雪白的狐毛环住脖颈，遮住双耳和两颊。

“多谢，我确实很冷。”被衣服挡住，她的声音闷闷的。

柳宸旭就看到一个低着头的脑袋丸子，他别过脸笑，之前怎么没发现她冷清的性子，有时还挺可爱。

“话说现在去哪？赵叔他们下山了。”梁玉眉裹紧衣服。

“当然是先解决那些戎卢人咯。”柳宸旭去牵马，还没走两步，就被梁玉眉拽过去。

“等等，你身上的伤……”她的声音顿住，“……这……痊愈了？”他手臂上的伤已经结痂了，可仅仅过去片刻。

对方放下衣袖，神色复杂，轻飘飘说道：“这是别人的血。”梁玉眉看着他没有说话，半晌点点头，“原来如此。”

“怎么回事？为什么没有援兵？”戎卢首领发怒。

戎卢人不敢出声，都猜想到了原因。他们现在又冷又饿，又不敢退下山，也许山下有埋伏。

“啾啾——”一声清脆的鸣叫声吸引众人的目光。

雪地上跑过一只肥硕的乳黄色的鸡，这对饥饿的戎卢人来说绝对是极大的诱惑。立刻有人挥着刀斧悄悄上前，不料那鸡极有灵性，差一点被砍时躲开了。

“别想跑！”士兵争相追逐。

“他们来了。”梁玉眉和柳宸旭站在雪山巅峰，望着下方的戎卢人。

她看到戎卢首领正追赶着鸡。不久后，他身前的鸡体形渐渐变大，赤色的羽翼从身体内长出。

鸡张开翅膀飞上天空，旋转翻身后，重明变回本体。一只赤金异瞳的神鸟，庞大的身躯遮蔽天日。

戎卢人面色如土，惊慌失措，“这难道是山上的山神？”

重明飞向梁玉眉，戎卢人才注意到远处高峰上有一抹火红的身影，她身旁熟悉的男子不是柳宸旭又是谁。

重明飞至梁玉眉面前，化身为一把鎏金绚丽的弓。她握住长弓，对准戎卢人，箭矢显现，利落破风而去。金色箭矢变成鸟的虚影，俯冲向戎卢首领。擦过他们的头颅向上，围绕盘旋，长鸣不止。

戎卢人不明所以，一时不敢轻举妄动。

“嗡嗡——”柳宸旭察觉到脚底的动静，握住梁玉眉的手，“雪崩要来了，走。”

梁玉眉松开另一只手，弓变回鸟形，重明微微颔首，口吐人言道：“上来。”

两人没有犹豫，立马跳上鸟身，向上飞去。

重明拍打翅膀，悬停在空中。下方的大地震动不止，仿佛地底有庞然大物要破土而出。终于，雪浪高高掀起，再涌下，长久不息。

依稀能听到戎卢人的呼救声，如沧海一粟，最终消失在茫茫雪浪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