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荣耀之剑出发以前,修道院的地下禁闭室内。
“我们不能动用审判骑士,至少在事情尚未明朗的情况下,教会不能做出如此吸引人眼球的动作。”
烛光将周围照得一片耀眼明亮,一名穿着白衣祭祀服饰的人手拿教典,站莫顿的身边低声地述说着。
“那种治愈药膏我们也研究过了,其中蕴含的灵素气息非常陌生,目前密宗室提出的观点是,霜叶村与一群异族合作,通过亵渎的方法制出了这种东西。
我们推测那群人应该是两年期前,在科塔斯领主的围剿中残留下来的余党,只有他们才最有可能迁往北地。”
莫顿微低着头,保持着谦卑的姿态聆听着。
周围的香烛散发着甜腻呛人的气味,同时又与一股潮湿腐败的气息混在一起弥漫在空气中。
嗅着这股极不和谐的味道,莫顿表情平静地用手按住不停蠕动的腹部。
眼角的余光不时越过身前敞开的牢门,以及在牢门后瘫软在地,双眼无神的囚犯。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什么异族……”
那名囚犯浑身颤抖着,他的双手被锁链固定在墙壁上,下半身无力地跪坐在地,身上的衣服已经被扒光,血肉模糊的身体正因为痛苦和恐惧而不停抽搐。
在灯火的照亮下,牢房的壁砖和地面上爬满形态各异的长条蠕虫。
它们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簌簌声响,悠悠地扭动着身体,不时想要爬行到囚犯身上,却总是在咫尺之间的距离停下了动作。
可以看到它们的触角迟疑着,一点一点地接触男人的皮肤,随即好像感应到了什么令虫不适的东西后,它们动作一致地缓缓后退,就在囚犯的身边不停打转。
莫顿看着地上成群的虫子围成一圈缓慢爬行的画面,不自觉地感到头皮发麻,心里发狠,强迫着自己不要露出异状。
而在场的祭祀们没有人在意他,也对正在脚下不停攀爬着的虫群无动于衷,只是在悄声讨论着,脸上的表情不太好看。
“小马库斯先生,只要你如实交代那群异族的事情,看在你诚心悔改的份子上,女神不介意宽恕你暗通恶魔的罪行。”
一身被遮盖住双眼的修女轻声细语地温柔道,如果不看周围的可怖场面,只听声音只会觉得这是一位温柔的姐姐在出声安抚自己调皮的弟弟。
“都说了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药不是我们做的,而是圣兽……是山里的那头魔兽制作的,与我无关啊……”
小马库斯声泪俱下,嗅着周围香烛散发出来的甜腻又呛人的味道,早已在恐怖的折磨中被击破心中防线的他,大脑早已模糊不清,只能下意识说着他所能想到的一切。
然而他的这副表现在周围人看来却是不甚满意。
“又在胡言乱语,什么魔兽制成的药,他的意思是教会的技术还比不上一头畜生的能力?看来只靠迷香的作用还是太轻了,你再试试看,我不信磨了这么久还是没用。”
一名围观者摇摇头,挥手示意一名审罚官加大力度。
在莫顿的眼中,这名神职人员上前一步靠拢,伸出一只右手正对着男人的脸孔,只见有湿滑的软体生物从他的袖口缓慢爬出,在空中向前延伸着自己的身躯。
头上的触角摇摆着一点点地触及小马库斯的脸上,无视了他惊恐的挣扎,顺着眼球、鼻孔和耳孔猛地钻进去。
在小马库斯歇斯底里的痛喊声中,他的头皮正缓慢地凸出一道道痕迹,划过脸颊,来到头骨,最终停留在大脑最深处。
莫顿认出这是刑判人员的拿手好戏,通过与自身连接在一起的虫体吞噬目标的大脑,以获取他们心中最深处的秘密。
在以往,教会靠着这一招掠夺了不知道多少知识和情报。
但是在今天,这无往不利的招式却在莫顿的眼前失灵了。
只见神职人员手中作为连接渠道的长虫在一阵突然的颤抖后,从小马库斯的脸上脱离。
带着半透明的液体软软地垂下身子,眼看已经没有生命的气息。
而那位神职人员也同步地发出一声痛呼,双腿后退,在即将摔倒的时候被同僚扶住。
眼前的这一幕让莫顿睁大了眼睛,按耐住心中莫名的激动,强作无事地问道:“他这是什么情况?”
一旁的祭祀见状只是摇摇头示意不要多说话。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我们怀疑他的血有问题,不仅仅是噬脑虫,蜜惑娥,千青虫都失效了……”
“听说是吃了什么药。”这时,另一边同样沉着脸在围观的祭司说道:
“噬脑虫无用,我们只能通过拷问得到答复,按照对方的说法,就是这些年吃了不少的驱虫药。
因为那东西很甜,在霜叶村几乎是零食一般的存在,更听说他们吃了药后,除了一开始拉肚子,之后在很长时间里喝水也不会闹肚子,甚至在一些村庄和城市里的怪病都会不再犯……
密宗室在研究这里面有多少可行性,如果是真的,那就意味着……额。”
祭司不愿多说什么,但在场的人都知道话里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