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了?没下文了?
这算什么?自己说了这么多话,还掉了眼泪,他竟然只是“哦”?
“世子?”合锦试探问道:“我知文珠身份特殊,世子若是仗义援手,难免担负污名,所以不求世子以正妃之礼相待,只求不要舍弃往日情分,将她生死弃之不顾。”
“唉……”瑞王世子又长叹了一声,嘴唇紧紧抿在一起,纠结了好一会儿才缓缓说道:“公主言语字字在理,乐都无可反驳,只是很抱歉,这事我帮不了你。”
没关系,让我继续劝服你。合锦深吸了一口气,装作关切的样子问道:“是否世子有难言之隐?或是……心有所属?不妨直言相告。”心中想道:别的还好说,他若是心有别人,那也是无法了。
瑞王世子面无表情地摇了摇头:“没有,都没有。”
“既然如此,那为何拒绝我?实不相瞒,我已将文珠带了来,若是世子怜其身世,可以见她一面,想来这对于文珠也足见安慰了。到时世子若仍旧执意舍弃文珠,合锦也不再勉强。”合锦立场又退一步,软语求恳道。
瑞王世子看上去根本不为所动:“公主方才有一句话说得很对,我想正可以用来回答我为何拒绝帮你这个忙。”
“哪句?”
瑞王世子道:“你方才说战争和政治是男人的事,身为女儿从小便无人教导这些。嗯,就是这句话了。公主是女儿,凡事自然不会从大局考虑,亦没有政治眼光。可我是男儿,正如公主所言,我天生就被培养成家中支柱,又怎会目光短浅,舍大求小?”
他的脸上没有了初见时的温润儒雅,只剩下冷漠和兴致索然,还刻意用话来讽刺合锦目光短浅。合锦感觉他似乎是生气了,可是他凭什么生气?自始至终自己都有礼有节,可曾骂过他一句吗?他倒是先来指桑骂槐了!合锦被他刺激,反唇相讥道:“看来是我眼拙了。初见世子时,以为世子是个有情有义之人,却不想冷漠至此。也是,三年婚约说退就退、酷爱落井下石之人,何必奢求什么长情?”
瑞王世子听了这话怒极反笑,挑眉道:“公主殿下,我和乃央文珠只是有婚约罢了,两人连面都没见过,也从没说过话,哪里来的情和义呢?公主言重了。再说,当初和我缔结婚约之人是加依布氏的小姐,现在她是‘乃央文珠’,逐出加依布族谱之人,与我何干?”
合锦盯着他,气得半天说不出来话。还“与我何干”?明明他的退婚之举也是加重文珠尴尬地位的推手,现在却推脱个干净,把薄情寡义说得如此理所当然!当真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看到他身边那个朋友的德性,就应该知道他是什么货色了!也是自己太蠢,被他的道貌岸然的外表蒙蔽,白费了这么多口舌。
话已经说到这份上,再说下去怕是要吵架了。合锦不欲再和这样的愚人争长短,冷着脸转身便走。金蒲和那轻浮的男子还等在原处,见她面色不善,两个人竟然都慌了神。
金蒲知道,合锦这副脸色意味着和世子谈崩了,开局不利,以后的安排也让人担心。与此同时,那轻浮男子亦是忐忑万分,心中暗骂瑞王世子:明知她的来头大,我又惹了她,怎么不好好哄哄?这下我可算是捅马蜂窝了!
合锦走向金蒲,看都没看一眼旁人,招呼她一道回去。路上金蒲关切问道:“如何说的?怎么脸色如此难看?”合锦愤然道:“这瑞王世子看上去人模狗样的,其实是个无耻冷酷的家伙!所幸文珠和他婚约已断,否则文珠一辈子都毁了!”
如此也算因祸得福?金蒲默默想着。
看着两人远去的身影,瑞王世子陈乐都拉长着一张脸,缓缓步行来到邱峄身边。邱峄见了他,气不打一处来,埋怨道:“我说你怎么回事?把这姑奶奶惹成这样!亏我还以为你能帮我摆平,真是小看你了。”陈乐都又长长地嘘出一口气,沮丧道:“别说了,我心里烦得很!”邱峄问道:“她方才跟你说什么了?”陈乐都摇了摇头,既是一言难尽,又示不愿再谈。
邱峄看他面色难看,和刚才的加合锦有得一拼,只好牵起马,跟在他身侧走着,这回他的酒意彻底醒了,可是没准一会儿还要再陪陈乐都喝上几杯。